她刚一闭眼,便像是被困在了一个黑暗的房间里,这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像是80年代的60平两室老房子,家具全都是木制的,泛着黄,空间里的光线,全靠客厅墙上那一扇窄旧的小窗。
洛烟朝着窗边走,窗户被焊上了铁网,她折身跑向阳台,阳台也被铁网封了个严实,小小的房子,看起来不像个家,反倒像一座监狱。
洛烟冷汗淋漓。
她认出了这个地方。
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她光着脚,脚底扎进碎玻璃,一路在地板上踩出血迹,洛烟拼命的想要开门离开,可没人回应,就连窗外的光线都迅速的变得黯淡,然后整个房间像是被塞进了粘稠的黑色墨液,梦里小小的洛烟蜷缩在角落,捂着耳朵浑身都在抖。
防盗门从外打开,洛烟不仅没跑,反而蜷缩的更加厉害。
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靠近,身躯投射出的影子把洛烟笼罩在内,那人手上拎着一根长长的棍棒,然后贴近洛烟,拿着棍子的手臂高高举起,跟着用力向下。
“不——!”
洛烟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她浑身大汗淋漓,抬手一抹,满手都是眼泪,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一条离了水被扔上岸濒死的鱼。
她这一整天先是遇到了张美华,然后又被一通电话揭开了往事,虽然面上尚能保持镇定,但一进入梦里,过往那些如硫酸一般侵蚀腐蚀的毒药噩梦,抓住了她心防的空子便一股脑的钻了进来。
床头的手机‘叮铃铃’的响了起来,洛烟单手按着额头,空出来一只手按了接听,语气萎靡,“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