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柳善源……”方郗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他此时来榆县的理由,从表面来说是可以成立的,特殊时期担心老母,故而不顾风险逆行而来,不仅合情合理,且还应得到赞许才是。不过,”方郗微微一笑,“一家人总不好厚此薄彼,应该一视同仁才是,不如也顺带盯一盯这位怀柳堂的大东家,若没其它猫腻,也可以观察下其真实秉性如何,倘或德行不太差,待那位琴姑娘这事事了之后,可以考虑下,遣人与柳善源私下接触接触,不过清子你不要出面,请皇上定夺吧。”
李清会意,盐改之事,终有一日要提上议程,前期先分化一批打击一批,按郗子的话说堡垒要从内部瓦解。
但此事太过敏感,自己头还小,还是不要戴大帽子了,免得绊了脚。
“听说这些人都富得流油了。”
陈柏升摸了下最近体积有点缩小的肚子,笑道:“我这是虚胖,人家盐商可是实肥,那小日子过得可比清子你这王爷滋润的多了,据说都是挥金如土的主,咱哥几个应该寻个时间去见见世面才是。”
“有传闻说这些人争花娘时其中一个手法是扔银听响,谁的银子扔进水里时响得大声谁就羸。”
“扔在池子里?”完事后再捡回来!
“湖里。”
陈柏升啧啧两声,“肉包子打狗啊”
方郗认真想了想,“也不一定,如果事先在湖里潜伏几个水鬼,张上一大网……”
“这样干上几票,”陈柏升眼睛闪着金光,“发大财呀!”
眼瞅着话风就要歪了,在场唯一靠谱的李清赶紧把话头拉了回来。
“咳咳,我说,发财的事咱先不着急哈。限盐令实行了一段时间,初见效果,从各个关口传来的消息上看,对方显然已经开始燥动,前段日子动作频频,我方捕获了几只小鱼,可惜都是底层人员,所知有限,看其样子,估计是抛出来探路的。这两天倒是安静了下来,不知是知此路不通,故而放弃,还是在酝酿什么。”
“邓将军他们怎么看?”
“后者,只是目前还看不出他们会从哪里下手,”李清说道:“只能加紧对所有的盐库仓储的监管。”
方郗沉思了会,问道:“私盐呢?虽然现在各个路口都封了,但私盐贩子肯定有库藏,这种人过的就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如果有足够的利益诱惑,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发生。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各有各的路数,能吃这口饭的,都不是简单的主,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些人有什么隐蔽的暗道,就在我们眼鼻子底下,而我们一无所觉。”
官盐价高,盐利又太大,故而私盐猖獗,不少大盐商本身就是一个私盐贩子头领,朝廷不是不查,只是利益链太大,除了背后利益团体的阻扰外,盐商之间又联手抱团,很难撕得开口子。
方郗对此有些想法,只是时机未熟,还需等待。
私盐啊,李清听了,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捂着脸,用中指揉了揉眼角,松缓下酸涩的眼睛。
刚一睁开眼,便看到一张大胖脸凑在他面前认真端详,“哭啦?”
李清扯了扯嘴角,伸手推开胖脸,苦笑道:“我倒是想哭来着,哭不出来。”私盐这个口若没堵上,先前所做之事前功尽弃不说,对战局的影响更大,那意味着得重新计定,要么战线继续拉长,耗费更多粮草;要么拼着惨重伤亡的风险,进行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