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地看着他:“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你还太小,是是非非哪能看得清楚,别着了人家的道让人家牵着鼻子走。”
故渊认真的看着我,缓缓道:“这些事是阿渊听来的,姨娘,阿渊知道该恨谁,是你恨错人了。在国子监听学这些日子常听先生说起朝堂之事,陛下远不像表面那般风光,大权大多都握在众臣手里,只要他稍加反抗就有无数人骂他,他已经尽了全力护你了。”
我愣愣地听着,一时间忘了反驳,最后只得扯出一抹笑来:“阿渊,你先去歇息一会儿吧,在这儿守了这么久了也累了,放心,有宫人照看着池鱼不会有事的。”
他略微踌躇了一下,继而起身同我道别,很快就有宫人来接替他。我也觉得惫乏得很,就回屋洗漱歇息了。
睡到半夜我隐隐觉得凉意甚重,睡意正浓,连眼都睁不开,只觉得倦怠得很,微微睁开眼摇曳的烛光霎时刺入眼帘,眼泪顿时滑落。
我费力地伸手挡着烛光,只觉得身体格外乏力,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身上的薄被褥也凉得沁人,丝丝寒意透骨,仿佛全身都坠入冰窖中。
“新眉。”
我一开嗓就觉得喉咙撕裂一般的疼,猛地重咳了几声,惊醒了外室的新眉,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不多时她就进来了,忙奔于我床前:“娘娘有何吩咐?”
我又瑟缩了一下,将被子裹紧,但仍挡不住从心底蔓延开的寒冷。
“你再替本宫拿几床被褥,本宫好冷,炉内生火了吗?”
“炎炎夏日怎么会生火?这天气燥热得很,娘娘莫不是今天下午照顾小郡主时被染了温病?”她伸手往我额头上一探,失声惊叫,“呀!这么烫?这可如何是好,太医院今晚值守的太医半个时辰前刚被太后娘娘传唤过去了,我要到哪儿去找人啊。”
她面上浮现出焦急之色,急急忙忙唤了宫娥进来抱了好几床被褥搭在我身上。
我重重咳了一声,喉头沁出丝丝腥甜,在嘴里蔓延出铁锈般的腥气。
新眉麻利的让宫娥替我生火,自己却转身跑出去了。
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我病得迷迷糊糊眼都懒得抬,只将眼睛睁一条小缝。
那人冠带玉笏,一身烟灰色长衫,我看不真切脸,想要费力睁开眼,最终也只跌入了长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