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校园,布局合理。各个区域,相互衔接,又各成一体。每条小道都用沥青铺成,一年四季,路两边的树成阴,花成团。
这是一座美丽而静谧的校园。中午时分,只有小鸟在树上呢喃,蝴蝶在花丛中飞,在这绿莹而清静的校园大声喧哗都是一种罪。校园四周的香樟树和一些雪松一年四季都展示着欢颜,不知疲惫地眨着眼睛,那种内秀的馨香都掩藏不住。
置于其中,如进入人间仙境。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达。任苇很想努力描绘,只是力不从心。
每天傍晚的课间休息,操场上热闹非凡,老师和学生们进行各种比赛,欢呼声和掌声连成一片。林**上,三三两两悠闲的师生,有的在看书,有的在散步,有的在轻声歌唱。
两个多月来,师生们的目光,经常会被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吸引,任苇在车前弓腰拉着,叶叶在后面帮着推,自从她开始打扫垃圾,就一直把叶叶带来身边,远离了小迟的拳脚相加。人们不知道拉车的女人是怎么样的长相,不知道她有多大年纪,更不知她们的身世,她的美丽,她的才情,她的骄傲,如今,一切一切都退场了,退到一辆臭气熏天的三轮车里,蜷起了自己的青春。
羽毛球场旁有几个垃圾箱,任苇弯着腰,先取出垃圾筒,再将垃圾倒入车内,然后在筒内套上垃圾袋,最后再还原。叶叶在附近四下玩耍,突然,她在球场的绿植边捡到了一个钱包。天色渐晚,晚自习已开始了,偌大的操场空无一人。
怎么办?任苇拿着钱包站立原地,钱包很精致,浅紫色,主人可能是位女生吧,里面东西好像不少,但她不能打开钱包,担心里面的东西万一少了说不清,她估计失主也着急,会返回来寻找的。于是,任苇和叶叶在原在等候。
十分钟左右,一位老师模样的女孩,急匆匆地来到羽毛球场附近,四下寻找,很着急的样子。她齐肩的短发,干净利索,白衬衣,深灰色职业装。
看情况,钱包八成是她的。“请问,您掉什么东西了吗?”任苇主动打招呼,轻声问了一句。
“二十分钟前,我在这儿打球,太大意,把钱包落在这儿了。”来人有些急。
“什么颜色?”她追问道。
“浅紫色的。”来人一口肯定。
就是她的,任苇拿出钱包,递了过去,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女老师双手接过钱包,微微弯下腰:“谢谢。”
当女老师抬起头时,任苇惊呆了,她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是你——田真真?”
女老师定了定神,有点蒙了。
是田真真!任苇看到了一张亲切和善的脸,两年多了,依然那样秀丽和灿烂,没有一丝改变。
田真真满脸疑惑:“您是——”任苇摘下口罩和毛巾,拿掉帽子,露出了真容。
三秒之内,田真真还是没认出。
任苇苦笑了一下,脸色僵硬:“我是任苇。”
田真真张大了嘴巴:“天啊,你是任苇?”田真真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臃肿的工作服,蓬乱的头发,憔悴的面容,这就是大学时中文系公认的才女加美女吗?这就是自己各方面都望尘莫及的闺蜜吗?这就是那时众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吗?上苍啊,你怎么开了天大的一个玩笑?
“你怎么在这儿扫地?”她哽咽道,突然觉得内心被什么一下子掏空了,走上前去,握住了任苇粗糙的手,这双手,曾经多么细腻、灵巧、修长。田真真搂住任苇的肩,忍不住啜泣起来。
真真的悲伤和任苇的悲伤相加,大于一些得过且过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