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正是立春,冰雪消融的季节,秦终南跨马出云城,何昙在右,白鸢在左。
上将阳禁领四百铁骑,挂一面秦字大旗和一面雪龙大旗,紧紧跟在后面。
本来这趟行程是要取消的,因为昨夜探子来报,逍遥阁的人于昨日将吴三下葬,苏北弟子代孝。
何昙也终于松了口气,逍遥阁这武林圣地,总算是保住了。
但秦终南坚持要去一趟,不拿回吴刀他不甘心,吴老头说天下他这般潇洒的人,还有谁?
同样的,天下能使吴刀的还有谁?非秦终南莫属,秦终南可以算得上他半个徒弟,亦是知己。
虽然他练剑,但吴刀也绝对不能别人使用,玷污了它的威名。
云城内大道上,铁蹄奔腾,过路的人皆散开,让出了道路。
秦终南出城时,有一人大喊着终南,但声音被铁蹄声淹没了,他没有听见。
璃月最终还是来云城寻找秦终南了。
秦终南渡淯水,便到了徐州,然后南下,两三日后,可到雷州逍遥峰。
虽然秦终南没发现璃月,璃月却被秦湘芗的派出来的密探看见了。
璃月故意把自己整的脏乱,密探看了几眼,才敢上来问话,然后带回了王府。
秦湘芗见璃月来了,感叹了一声,“这臭小子,偏偏这个时候走了。”
不过还是把璃月留在了府里,与秦湘芗同住,想着秦终南过几日便该回来了。
“殿下,天色已晚,恐怕渡不了河了。”阳禁赶马走到了秦终南身边。
阳禁是秦广手下一员大将,为人忠义,战场上勇猛,颇受秦广喜爱,只是胸中无多少谋略,每次都是他做先锋,打头阵。
吁~
秦终南停了下来,此地距离淯水还有二、三十多里路,因为冰雪消融,路上全是淤泥,就算是雪龙这等精良铁骑,也难行走。
“继续前进,淯水河旁安营扎寨。”
“是!”
阳禁领命便退下了。
秦终南也不急,吴老头已经安葬了,他也就放心了,此去不过是取回吴刀而已,顺便祭奠吴老头。
安营扎寨自然不需秦终南亲自动手,他和何昙白鸢三人围着一个篝火坐了下来。
秦终南转动着手里烤架,三条大鱼渐渐金黄,油落在篝火上,冒出一缕青烟。
“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本事。”何昙笑着说道。
“我本事大着呢,抓鱼烤鸭,偷鸡摸狗,爬楼爬窗的,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
听到这话,一向冷着脸的白鸢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四年历练,别的没学到,这小混混本事学了个足。
“师父,地君上不是还有天君境界吗?那苏北也是地君境界,为何敢称天下第一,这江湖中真的没有天君存在吗?”
这个问题,秦终南很早就想问了,既然有天君这个境界,就必然存在,江湖中隐士一抓一大把,搞不好随便一个山野村夫,就是一个武林高手。
吴老头不也是做了半辈子的山野村夫吗。
“苏北能做天下第一,不只是他那地君的实力,他更有天生的神力,不使用一分内力,便可单手托起千斤,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颗侠心。”
这个时候,秦终南的鱼也烤好了,三人一人分了一只,至于阳禁率领的四百铁骑,完全不用担心他们的吃喝。
“那飞仙到底是传说,还是真的能飞仙?”秦终南继续问道。
在山河阁里,有不少飞仙的故事书籍,以及图画,刚开始认为是杜撰的传说,可看的太多了,不禁想到,神仙是不是真的存在。
“是真的,不过,也是假的了。”
秦终南见此,赶紧拿起了酒壶,“来,师父我们喝一个。”
他明白,何昙喝了酒,什么都会说出来。
果不其然,一口烈酒下肚,何昙就继续说道了起来。
“最近一次飞仙,是两千多年前,时代太久远,不过有书籍详细记载,就放在山河阁内。
可自从这次飞仙过后,江湖中发生了一场血战,这场血战牵扯极大,就连隐世不出的天君高手也卷了进去。
一个个高手在这场血战中陨落,天君高手减了七八成,随后噩梦便开始了,地君晋升天君越来越难,自从三百年前,太虚守教人死后,世上再无天君高手。”
“守教人?我为何从没听过?”秦终南问道。
他在太虚山生活了三年,可从没听过有守教人这职位。
“你等级太低了,不知道很正常,如今就连晋升地君也变得很难了,等我们这代人死完,可能天下最高就是天阶九品了。
这片天地如同一个牢笼,人人都想脱逃出去,可最后,谁都必须把自己的臭皮囊扔在这里,吃天地的,喝天地的,总要还的。”
秦终南看了手上的鱼骨头一眼,眉头一挑,“是不是我不吃不喝就不用还了。”
“你就皮吧你。”何昙说完便回帐篷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