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吏以为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又清了清嗓子，打算再喊一遍，李云翔却摆了摆手，“告诉你们的主将，”李云翔说，“三秦人有师出之日，有死之荣，却败军之归，无生之辱。老夫无能，使得三军受累，我岂能苟且偷生，使得战死的子弟鲜血白流，岂能投降敌人，把矛头转向自己的百姓呢？”

顿了顿，李云翔一字一字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们记着，三秦人有亡阵之帅，却没有被俘之将。”

他是对燕军说，对呼尔赫说，又像是对所有手下的士兵们说。李云翔的话一说完，身边的最后一名军令官把手中的令旗一打，所有的宇文军士兵重新竖起了他们的武器，将死亡的利刃对准了燕军。

“三秦人有亡阵之帅，却没有被俘之将。”军吏如实翻译后，呼尔赫不断呢喃着这句话。

“好！好！好！”呼尔赫忽然放声叫好，话语里满是说不出的惋惜。“三秦人有亡阵之帅，却没有被俘之将，说得好啊!你们听到了吗？”

“听见了！”左右的士兵齐声回答。

“你们汉人讲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那么，草原的英雄也不让三秦的英雄折节，众将士听令！”呼尔赫大喊，声若滚雷。

“送李将军！”

命令下达，呼尔赫掉转了马头，走向了东方，他的身后，安静了不久的战场重新疯狂起来，那最后一抹黑色的色彩淹没在燕军褐色的海流中。

呼尔赫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