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怪我太自以为是,只因我太清醒和真诚
东仔开始旷工了。
这几天他都没上班。
台江区往达道方向走去,有个江滨公园,东仔站在那发呆。
眼前的磷光闪闪的河流停靠报废轮船,一条大桥穿过,河的中央是个小岛。
岛上有个教堂,圆顶屋檐上那红色的十字架在黄昏里发亮。
“多美丽的地方啊。”
东仔坐在那叹道。
他回味完,起身离开。
夜晚,三人坐在酒馆里。
“你知道吗,杀一个人太简单了,连处理遗体都很简单。”
东仔喝的厉害,他挥着手指说。
“头发,肌肉,皮肤,骨头,内脏,血液,有很多办法处理掉,可以让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但只有一个东西,是很难抹除掉的。
你知道么,非常难。”
东仔皱眉道,鼻子充斥啤酒花汇聚的香味。
“就是这个人的身份。”
“只要他存在过,你认识他,出现在他的交际圈里,迟早有一天你会被抓到。”
“邻居,朋友,亲人,同事,只要你跟死者有关系,都无法抹除你跟他认识这件事。”
“所以,你听的懂我说什么么。”
东仔看向猴子和小赖。
两人只是呆呆听着。
“所以对那种无动机的杀人犯,神经病。那种见人就杀,不管认识不认识。
你根本一点办法没有。”
东仔纠结道。
“附一那个被杀的人。”
“那个凶手如果换个时机和地方,没有监控没有人看见,这个大学老师绝对会被说是失踪,要么根本查不到凶手是谁。”
“你知道么。”
他靠在椅子上抬头。
“我那天脑子突然有个想法,就是这样的情况,凶手没有自首,没有监控。
就只有一具尸体在那。”
“这个遗体当时是我接的。”
东仔沉思了好久说。
“我之前写时候,写过刑侦凶杀的。”
“想过很多杀人手法和洗脱嫌疑。”
“像其他人写的刑侦说的那样,只要你杀人,绝对会留下痕迹。”
“但现在我觉得完全是放屁。”
他生气的喊道。
“现实里,我亲眼看到这个被打死的人。”
“她的伤口和痕迹。”
“那尸体就摆在我面前。”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通过这样去找到那个杀人犯。”
东仔无助的问向他们。
“如果没监控呢,如果他没自首呢。”
“那真的就会没人知道她是被谁杀死的。”
“真的,如果是这样的因素,我都不知道警察他们该去怎么抓这个人。”
“明明就这么简单的杀人案,没有特殊杀人手法和各种抹除痕迹。”
“就是被棍子打死,然后离开。”
“明明就这么简单。”
东仔歇斯底里,喝麻了的他低下头。
“所以世界上有很多完美的犯罪的。”
他看向他们。
“很多很多,尤其信息传递很差,那种落后而且人口稀少的地方。”
“哪怕你在农村看见个埋在土里被雨水冲刷出来的童尸,你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因为时间太久了。”
“完美犯罪就是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凶手是谁。”
“没有任何办法知道。”
他敲着桌面的玻璃。
“难道在现实里这不就是完美么,非要加上什么艺术难道才叫完美么。”
东仔说的生气。
“我感觉那叫变态。”
气氛安静,周围桌的客人依旧热闹。
“完美犯罪的条件,只有两个。”
东仔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信息和时间。”
“当不具备这两个东西,你就真的抓不到这些杂种了。”
他又摇了摇头。
“总会抓到的,之前那个逃到山里几个月的杀人犯不是给抓到了么,那个新闻。”
猴子说。
东仔听完,只是看着他。
接着喝完玻璃杯里的酒汁。
“医院每天流动进出这么多人,监控盲区也很多。”
东仔重新倒上酒,继续说着。
“那天我就送口水妹回家,走去附一大门,到公交到地铁站。”
他回忆走的那段路途,想着当时观察的场景。
“那六七百米的地方,抬头根本看不到多少监控摄像头。有各种狭窄封闭的路。”
“我突然感觉好可怕。”
东仔看向他们说。
“要是这时有个杀人犯拿着凶器在暗处看着你呢。”
“我还好,是个男生。”
他喝了口。
猴子看他满上又喝完,怕他喝的厉害,拿远了酒瓶。
“那叼毛敢过来老子不揍死他。”
东仔咬牙怒气念道,脑海全是那个满脸血的女子尸体模样。
“但要是女生怎么办。”
“打不过。”
“跑不掉。”
“任人宰割。”
“活活被打死。”
他双眼失神,那画面挥之不去。
“那天我在微信把所有认识的女性都提醒了一遍,不要晚上一个人走。”
东仔低头道,他好害怕身边的人遇到这样的事。
“真的。”
“要是这个大学老师是你身边的人。”
“她被杀了。”
“本来是平常的一天,她走在路上。”
“可能在想工资什么时候发,刷手机打算买什么样的口红包包,抱怨工作劳累酬薪又低,计划跟闺蜜周末时候看电影,她被杀了。”
东仔想了想,顿顿挫挫的叙述着。
“就这样,在所有人想不到下,她被杀了。”
“死了,死在太平间,你站在她冰棺旁边都能闻到她内脏的味道。”
“她死了。”
“怎么死的”
“被人打死的,可能是用棍状物敲死。”
“甚至不知道具体是用什么东西打死,因为找不到凶器。”
“被谁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