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为什么要打死她”
“不知道。”
“你身边的一个人,突然死了。”
“没有任何原因,任何理由,任何问题。”
“她就是死了,只有告诉你她突然死了。”
“就没了。”
“你懂么。”
“如果那个杂种真消失了,故事就可能真会这样。”
东仔迫切看向两人。
他们依旧那样。
一动不动,无动于衷。
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似乎没有什么想说。
依旧那样。
“有些人,他们还不知道。”
东仔开口道。
“他们已经没有明天了。”
当他说完这句,没人回答他,从来没有。
只是安静。
“我开始只是想看,到后面又说只要有遗憾,我余生日日夜夜都不能眠。”
东仔抬头看向停滞不动的风扇。
“哪怕我知道也没办法,我只能看着。”
他回忆在太平间看见的所有东西说。
“我突然发觉,过去我以为善良是身为人最基本的品质。”
“但发觉,好多人。包括你,猴子。还有小赖。”
“你们都不具备。”
东仔瘫在那看向他们说。
“所以我不太想待了,而且可能是我还想不明白。”
他别过头看向热闹的隔壁桌上的几人。
“现在看到的我只能想到是,或许像你这样的一部分,或者说大部分人。”
“实际才是正常的,因为都因为环境影响。”
他看向那个戴眼镜的白胖斯文男子,一手搂向长发女孩的肩膀。
“有足够的因素和诱导,你们才会善良。”
东仔无神看着,说。
“但在平常里,你们是没有的。”
“随波流动,像被风摆布的野草。”
“春天生芽,夏天开花,秋天落叶,冬天枯萎。”
东仔说到这了口酒。
“东仔我说句实话。”
“你别生气。”
猴子憋笑道。
“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有点中二么。”
猴子笑着对他问。
东仔听完也笑起来,点点头赞同。
“有点。”
喝醉酒脸红的他不好意思道。
“尤其是最后那句夏天开花,什么冬天枯萎。”
猴子开心道,这才是他们这年纪该有的聊天模样。
“巨尬,我刚刚听的脚趾都快抠出三房两厅了。”
猴子说。
“有点当自己是作家了。”
东仔笑着挠挠头。
“诶,淋屏有没有找你。”
猴子看打开了话题,问。
“有,他不是在寿司店上班么?”
东仔回答。
“鹏涛也在么?”
猴子问。
“他不在家混吃等死么,狗涛。”
东仔说。
“诶,你还记得你在学校跟鹏涛打的赌么?”
猴子想起问。
东仔想起后大笑。
2020年的十月七号,国庆最后一天。
东仔在狗涛的宿舍,两人击掌为誓,打赌十年后看谁混的好。
“我还记得你当时说,鹏涛十年后肯定是在哪个汽修厂上班,然后蹲在那落魄抽烟。一个月拿三千。”
猴子想起来也哈哈大笑道。
“然后我开着开到他面前,他跑过来点头哈腰说老板好,你车要不要保养。”
东仔回忆当时在学校的这个场景,笑着说。
“诶哟,这不我同学狗涛么?怎么十年不见混成这样了。”
东仔重复了一遍当时在宿舍对狗涛说的话。
猴子跟小赖笑的坐不稳。
于是听完的狗涛不服气,两人才立下誓言。
气氛欢快过后。
气氛一阵安静,东仔说。
“我可能,这次实习完就不再干这个了。”
“别啊,去我那啊”
猴子劝道。
“再说吧,等我想明白了先。”
东仔对他说。
“不然再这样下去我会麻木的。”
“就真的,不会再思考这些看到的发生的这些事情。”
“就只是看着,然后随着时间忘记。”
东仔沉思。
“你们可能没太在意这些。”
“因为你们就是当这是一份工作。”
他抬头对两人说。
“我不一样。”
“如果我也是这样单纯来混口饭吃。”
“那对我为了到这,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这不是我来时候的初心。”
“就白来了。”
“你懂么”
东仔看向他们。
“什么意义,意义就是挣钱,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还有比这更轻松更容易来钱的活么。”
猴子见他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劝道。
“很多。”
东仔笑着说。
“这社会大把比做这死人活还来的钱快。”
“我也不是说殡仪不好”
“我意思。”
喝的头晕的东仔想了好久。
“我怕再待下去,不会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