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才是博陵崔氏现如今的当家人,而裴矩自己身为当朝侍中,与崔仁师的长子解释,那是在跌面子。
“崔参军应当明白某的意思!”
崔仁师抬头对上裴矩的目光,便听到对方缓缓的说了这么一句。
顿时,崔仁师目光一紧。
崔郭礼不满的喊了一句:“裴侍中……”
“退下!”
只在开始说话的崔仁师,这时候低沉的吼了一句,目光逼视着自己的长子退回去后。这才对着面前的裴矩,深深的施了一个礼。
“裴侍中,那门生意,我们不做,自然也会有旁人做!侍中现如今提起此事,是暗指什么吗?”
卢氏家主,范阳郡公卢承庆走过来,扯了一下崔仁师,然后对着裴矩淡淡的问了一句。
裴矩脸色一沉,看向竟然脸上带着笑走过来的卢承庆,冷哼一声。
上首,李建成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些臣子,没有参与的意思。
然卢承庆却是紧追不舍,继续发问:“按我的意思,昨夜崔府的火是秦王放的!那三家也是秦王下的手!秦王府所谓的刺客……还有那火……听说无一人伤亡,最多只是毁了几座屋舍。难道裴侍中还看不出来,这分明就是秦王掩人耳目之举?”
“如果是秦王做的,如今还昏迷不醒又作何解释?”
卢承庆冷笑一声:“裴侍中这是着相了……那十六卫调兵的令牌和文书作何解释?裴侍中如果再遣人细究一下,便会知道昨夜虽然殿下和秦王两方都有损失,但究竟哪一方的损失更重?”
十六卫的调兵令牌和文书,是眼下绕不过去的坎。
也只有秦王有能力,凭着自己的令牌和文书,才能够调动十六卫的兵马。
听着卢承庆的解释,薛万彻脸上露出狠色:“殿下,眼下正是我等的机会!这时候秦王昏迷,正是彻底解决此事的时机!”
刚刚被卢承庆说的语塞的裴矩,连忙劝说:“殿下,昨夜如果当真是秦王做的,那可就是谋逆的罪责……殿下真的想要走到那一步吗?”
作为历经两朝的臣子,裴矩经历过前朝皇位的争斗,也经历过天下大乱。之所以支持李建成,是因为嫡长子的名分,也是因为李建成这么多年来在政务上的熟练老成。
裴矩确实不希望秦王李世民登位,因为这将因为天下的平静安稳。但也不想,太子和秦王之间要到兵戈相交的地步。
“殿下,或许此事,乃是梁师都所为?”
目光一闪,裴矩想到了一种可能。
听到裴矩说起梁师道,李建成立马看向殿中。
梁师都,现如今盘踞在夏州,算得上是大唐境内唯一还未平定的势力。
如果真要是梁师都做的,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上元之事,现在不知缘由。等朝会之事,你等只说事实便可……”
拿定了主意,李建成看着众人吩咐了一句。
这次李建成选择了收缩,如果真不是自家那个二弟做的,而是梁师都又或者突厥?那在二弟为救阿耶中箭昏迷的时候,自己却还在上奏弹劾,阿耶会怎么想?
但真要是最后查明,上元之事乃是秦王的手脚。
李建成自问,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好二弟彻底的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