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念如身在乌衣巷的消息传遍南京,谢初宇也带剑住进了酒楼。
他们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谢初宇从谢家搬出了许多的酒。所以,不管别人是否真就和表面看起来一样开心,杨念如反正是很开心的。
可时间过去,一天、两天、三天……
谢家酒库中的美酒越来越少,那人没出现;大家的饭后谈资从长衫巾遭屠到杨念如身在乌衣巷再到南京道,那人还是没出现。
酒楼中,杨念如和谢初宇相对而坐。谢初作陪,周文元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酒又喝尽了,那坛足有两斤重的陈年女儿红,几乎都入了杨念如那永远填不满的肚子。
“谢家主,你今天带来的酒,”摇摇空坛,杨念如撇嘴道,“似有些少啊。”
“公子有所不知,”虽是心里疼痛,谢初宇依然故作轻松。“谢家诸人均不嗜酒,就这几坛,还都缘于朋友相赠。”
“不嗜酒?”杨念如眉毛一挑。“可我怎就听说谢家大少爷生平只爱美酒与佳人?”
谢初宇道:“小儿虽是无甚作为,但对这杯中之物,却也只是浅尝辄止,公子切勿听信了江湖谣言。”
“如此说来,谢少爷想取大梁公子一事,也是谣言?”
“这倒不是。”谢初宇摇头。“毕竟是享名天下的传世名剑,更加小儿酷爱名剑,所以才会生出一睹名剑风采的念头。至于取,想必又是三人成虎的夸大其词。”
“听家主这么一说,我倒真有些想会会这好剑而不嗜酒的青年才俊。”杨念如顿声片刻,忽道,“对了,之前听说谢少爷与人相斗乌衣巷,不知是真是假?”
谢初宇苦笑,道:“若是假的,公子还会来此?”
“那该怎么解释呢?”杨念如皱眉,做深思状。
“不知公子所言何事?”
杨念如并未立即回答,沉吟片刻,方醒悟道:“看来是我太高估谢家了。”
“公子何以言此?”
杨念如跨腿凳上,轻言道:“我原以为,凭谢家在南京城里的百年经营,能让我很快见到那人。可现在呢,酒都喝了这许多,为何还是不见那人踪影?”
谢初宇亦是不恼,道:“公子又可曾想过,你也太高估了那人?”
“高估?”杨念如还是摇头。“对他,我从来都只有低估的份。”
“那公子又做何解释?”
杨如端碗抬头。“他可能是看到了我喝酒的模样,知我正在享受,所以才不愿赶来相扰。”
“那公子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有啊!”杨念如笑道,“他既不愿相扰,那就换我去扰他,反正福也享够了,扰他亦是常事。”
谢初宇面带微笑,身侧的谢初却瞬间直起了腰。
“其实还有办法可让公子不行一步。”
杨念如的眼睛眯了起来。“数日美酒佳肴,泡得我实是惫懒得厉害,家主若有主意,还请不吝赐教。”
“公子答应不恼,我便说。”
“家主又开玩笑,我杨念如可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公子向来重义。”谢初宇拱手。“但我即将言者,或许会让公子受些皮肉之苦。”
“皮肉之苦?”杨念如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行,除了麻烦外,我最怕的,便是皮肉之苦。”
“可公子喝了我这许多的好酒。”
杨念如又笑了起来。
“我原以为家主是个好客之人。”
“公子若愿携友同来,我又何尝不可做那好客之人?”
“难道他不算我朋友?”杨念如一指桌边始终沉默不语的周文元。
“公子似不止这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