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出门的时候看到花子虚准备的礼物,都是按箱算的,仆人们搬的满头是汗。武松伸手拎了两箱就出门了。曾布要是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他会稀罕这些?武松深知曾布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曾布一直在等着武松,他没少主持科举考试,也接受过不少中举之人前来拜见,对于他们,曾布都是简单的试探一下他们的才能,看看风度气质,言谈举止。然后确认他们的政见观点就可以了。
从来没有那个举人像武松这样让他感兴趣的,连曾布自己都觉得有些期待过头了。
远远的就看到有人走了过来,曾布刚刚淡定下去的心情又激动了起来,他阅人无数,练就一双慧眼,能从一个人的相貌上看出这个人的品质,要是长得贼眉鼠眼的,那大概就是奸诈小人,要是牛鼻厚唇,这人估计老实巴交。
曾布也不是以貌取人,相貌不代表全部,只不过有一种长相,曾布坚决不能忍,油头粉面小白脸,前两年就有这样一个举人,后来曾布给他随便安排了一个小官职,至今都在哪个岗位待着。
曾布年龄大了,难免有些老眼昏花,等武松走到近前了他才看清相貌,不错,是一张俊美非凡的脸,不似女子的阴柔,而是专属男子的俊美,皮肤不像粉面小生那么白,也不似粗糙农人那么黑,曾布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人不错,进来后的礼数样样周到,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不卑不亢,似是见过大世面的。
曾布在看武松,武松同时也在看着曾布,他在心中感叹,曾布是真的上了年纪,“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不用曾布说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英雄暮年,壮志难酬的悲凉感。以后他就要跟这个垂垂老矣的人混三年了。
规矩已经有人跟武松说过了,武松只需要按照流程一五一十的做下去便可,有人拿了茶水进来,武松从容不迫的接下,朝着正襟危坐的曾布走了过去:“老师,请喝茶。”
姿态做的毕恭毕敬,谦逊有礼。
曾布满意的接下了茶,这就算作拜师礼了,今后武松就成了他的学生。
即是学生,就该好好考考,按照常理是考些圣贤书中的内容,问的不会太深奥,口答也没多高水准,基本就是个简单的形式,大多数人都能轻松通过,只要不说的南辕北辙,就没什么大问题。
可武松不能拿常理来对待,曾布对这场会面期待已久,是骡子是马总该拿出来溜溜,武松身上究竟有多少才能,曾布可好奇着呢,他的问题很宽泛:“你对王文公变法有什么看法?”
王安石变法,一场被写进后世历史书的重要变革,是当前朝代,乃至整个时代的头等大事了。
武松早就知道曾布会提问,而且问题是和新党有关的,这就和考试前押中了考题一样,他将答案娓娓道来:“变法的本意是好的,应当支持。但是上面的命令下来,到了下面就要拐个弯,新法缺乏一定的基础,变法当徐徐图之。”
简单的说就是慢慢来,不能着急,越着急越出乱子,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这份答案正中曾布下怀,他现在是变法中最着急的人了,有很多事情会随着某个人的死亡而突然中止,曾布越老就对死亡愈发恐惧,尤其是在他没有找到能接替他的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