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象没有说话,横着刀出去了。
焦阑直见苏象没有理睬自己,就这么一摇脑袋,低下眉毛,继续看书。
“怎么?我就不许有冤情?”
张幼初一冷声,小眼睛一眯,仿佛冒着寒光。
神通,显威。
县太爷刘为民当即就四肢发麻,浑身冰灵,只觉得不知说什么是好,立刻点了点头,道:“许得许得!”
张幼初收了神通,一摆手,踢了赵大一脚,笑道:“我有一纸状书,请知县老爷许状师魏先生,入公堂。”
县太爷刘为民一抬手,也不敢去打惊堂木,颤巍巍的高声道:“快请!”
张幼初一扭头,门外原来熙熙攘攘挤满了人,魏可染站在前头,听到这话,一拱手,进了院子,三步两步就入了公堂。
“书生魏可染,见过知县大人。”
县太爷嗯了一声,而后,自有文书去拿过状纸。
“嗯,盗窃?那还了财物,嗯......再,判三年?”
张幼初愣了一下。
“大老爷!我没偷盗!我是去拿我的粮!不是偷!”
“闭嘴!”
“你说!”
两句话,一并出来。
只不过是县太爷刘为民喊得闭嘴,张幼初喊得你说。
魏可染笑了一下,看着赵大,道:“怎么说是你的粮?”
赵大被捆个牢实,还是挣扎着起了身,跪了下去。
“我家在息来粮行存的粮!凭什么不让我去拿!”
县太爷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张幼初小眼睛瞪了一眼,怯生生的闭上了嘴。
但他多年为官,此时遇到反常之事,立刻敏锐的意识到,这事,恐怕不寻常。
只是,眼睛看了四下里的三班皂役,又看了看张油鼠的身子,叹了口气,没有作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魏可染回头,依旧是笑得很平和,道:“谁说不让你拿了?”
赵大一咬牙,脑袋朝地上一碰,狠狠磕了一个头。
“请大老爷给小民做主!小民是童罗谷村的农户,前两天村老过来纳税,收税就在三月末了,但小民的粮都存在了息来粮行了!”
张幼初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存便对了!”
赵大呸了一口,骂道:“我是瞎了眼!当时说的好好的,又有县太......”
“咳咳!”
县太爷遮着嘴,咳了一下。
“本县知晓了,不必再......”
“继续说!”
县太爷还要说话,被张幼初狠狠的一瞪,小眼睛拉的老大。
门外看的人,一阵哗然。
竟不知这鼠威之盛,竟然连一县父母都遏制不住。
刘为民一开始只觉得畏惧税使景太冲,现在听到这里,便觉得身上寒气更重了些,勉强坐在官位上。
赵大畏惧的看了肥胖的张幼初一眼,心理疑惑着县太爷能不能给他讨回公道。
但若是不说,也是一死,当下心中一横,继续道:“县太爷景大人作保,只是怎么现在又说不让我取?这几天,还有余粮,只是到了税日,小民该怎么活!”
张幼初掏了掏耳朵,冷声道:“那是我不让你活了?”
门外一众百姓,纷纷骂了起来。
张幼初一扭头,全部噤了声。
赵大没停下话,继续道:“我老爹年迈,小妹未长,全靠家里几亩薄田,产这一年些许的粮米!求大老爷给我做主!”
县太爷正要说话,就见张幼初费力的蹲在了地上,笑嘻嘻道:“要不,你把你妹子,送到我府上,做肥婆子?”
肥婆子,这三个字一出,就连魏可染的表情都有了变化,只不过是抑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