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顿觉委屈,心头一酸,肩膀一耸,哭着道:“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的。只是你的伤这雨会生病的。”
赵世见惯了冷漠欺凌,面对这些东西却突然变得手足无措,甚至心中开始变得害怕起来,因为这些使得他方寸大乱,一切都脱离了掌控。弱小脆弱的心灵,需要的就是稳定的环境。在他的世界中,不需要柔情这种温暖人心的东西,这对他而言就是异类,就是毒药!
孙丽看见了赵世慌乱的神色,知道自己留下什么忙都帮不上,本想多说几句,见到赵世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黯然离开
“有病”
对于关心他的人,赵世暗暗地说了句。这的确是一个很不讨人喜欢的孩子,就连他自己好像都开始讨厌起自己来。这样的感觉让他感到烦躁,屋外远处的雨声嗡嗡的响着,滴落在屋子上的雨水哒哒的敲着屋顶,漏水越来越严重,渐渐地连那一块没有受到雨水侵扰的地方都开始溅到水花,雨水延到身后,自上面画着墨梅自上而下的滑落。
“你也觉得我不是人吗?”
赵世居然笑了出来,望着房顶,破缝中,能够看见外面如墨一般的天空,和连成珠线的雨水。双手伸出,捧着屋顶落下的雨水,送到嘴边,将手一扬,浑浊的雨水流入喉中
这感觉
哈哈哈。
这里本就比较偏僻,四面雨声洪雷。任着赵世笑得如何“猖獗”,也不会有人听见。
他喜欢折磨自己,却并不是有什么病态的嗜好,只不过在伤害别人之后就开始伤害自己而已。或许,他伤害自己的理由还有很多。
所以他病了,病的很重,外面雨水轰隆,自己也被屋里蔓延的污水攻击,心下一横,索性直接将床板扑上,倒在上面开始睡觉。这般做法,就算是铁人都吃不消。
没多久,他就昏昏沉沉的行了,整个脑袋都是空荡荡的,又似乎塞满了棉花,那种感觉十分难受,想吐,又想睡觉,头也在疼着,就像是在脑袋中装上一根根细丝,有人不停的拨动着那些丝弦,脑袋嗡嗡的响着、疼着。四肢变得十分沉重,就好像十几个汉子将他的身子死死按住一般,转个身都变得十分困难。双眼望着房梁,却好像看到了一片神奇的,光怪陆离的世界,方形不断的放大缩小,旋转移动,然后那些虚影组合在一起,看着看着,头变得更晕了。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在醒与睡的边境游荡着,终于,沉沉睡倒。大雨未停,过了许久,外面悄悄的走进一个女子,撑着伞,提着盒子
后来赵世在梦中好像进了桃花源,四面芳香扑鼻,自己躺在地上,看着四处开满的桃花。只是自己好像枕在花丛中,软软的,很舒服很舒服赵世带着笑,动了动,找了个最舒服的方式躺下。脑袋似乎也变得空灵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突然暗下,狂风一抚,树木摇晃,花瓣翻飞,将赵世整个视野,整个脑袋填充,大树也被连根拔起,呼呼的在他的上空翻舞着,瞬间惊雷落下,雨水倾盆而落,将赵世整个世界淹没,雨水合着花瓣、树木不停的翻转,奏着怪异无比的乐曲,铿锵之声又自中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赵世才从这样的状态中缓缓醒来,第一眼便看见一旁的大师兄邱慎和孙丽小师妹。这是邱慎第一次与赵世接触
“师”赵世挣扎着,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一边就要撑着身子起来。却被邱慎按在床上。
邱慎望着赵世,和声道:“先别起来,你受伤很重,又淋了雨,还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是小师妹及时发现,你”邱慎叹了口气,接着道“你好好和小师妹道个谢吧”
邱慎及时的站起身,让孙丽坐了过来,自己走出房间。
赵世一望,便知道这里是剑宗核心弟子住的地方,但是这布置绝不是孙丽这种风格的,倒像是邱慎的房间,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
外面还在下着暴雨,拍打着屋顶和窗户,发出低沉而绵密的声音。暴雨天,赵世第一次在屋子里没有找到一点儿雨水,一时间好像有点不太适应,跟孙丽道了声谢,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邱慎方才出了门,便看见走廊上匆匆赶来的邱书民,满脸怒容,似乎就要捉人而食!黑沉着脸,恐怕无论谁看见这张脸都不禁要咯噔一下,呆在原地。
邱慎却迎了上去:“爹,查的如何?”
邱书民冷冷的哼了一声,就连隔了很远,又关了门的屋内的赵世孙丽二人都能听见,二人被这一声冷哼吓了一跳。邱慎自然也不例外,想后边小退了半步。
“张诀和刘海成带头,居然欺负起同门起来了!”
“您怎么处置?爹,这两个小子身后可是”
邱慎还未说完,邱书民便大手一拂,横眉冷目,厉声道:“张家刘家又怎么样!在我剑宗,居然还出了几个欺辱同门的狗!杂!种!”
“看样子这剑宗需要好好整顿了”邱书民长叹着,又转头盯着邱慎:“你作为大师兄,要好好看管照顾好师弟师妹!以后不准再出这样的事了。”
邱书民有低头叹着气,低声道:“这也是我之过,我之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