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走后不过几日,卢威回到了范阳家中。
经历一次生死劫,不仅没看开,反倒越发暴躁不堪!
砸了好些瓷器后,引得妻子不满的大吵大闹:“你有气别撒在东西上!家里大多财物都被充了公,咱们连新衣都快制不起了,你还这般打砸!怕是要全家都上街乞讨你才甘心?”
说罢又哭诉自己命苦,儿子不争气,丈夫也没用!
当个官儿想捞些好处,不成想差点将命都搭进去,还让二房踩着往上跳,如今都跳到了长房上头!
卢威不耐烦,反手一耳光扇得她摔倒在地,硬生生让元氏止住了哭嚎。
“你最好闭嘴,否则在我重返官场前就休了你这泼妇!”眼中的狠辣令旁人瞧了后背发麻。
吓得元氏再也不敢当面同他吵闹。
对比之下,卢严一家确实显得喜气洋洋。
他没再回范阳,忙着在长安置办府宅,托崔景行的帮忙,寻到一处风水宝地的宅子。
三进的宅院,足够一家人生活,若以后儿子成婚,家中添丁了,再换大些的也不迟。
这日从府衙下值回来,卢严路上偶遇了崔景行,热情地请人到新宅参观。
“这宅子着实不错,看来我那位朋友并未诓我。”
随意看了一圈,崔景行玩笑道。
卢严很是感激,拱了拱手说:“还得多谢崔大人帮忙了,否则下官哪去找这么合适的宅子做府邸?”
虽说地段不是很好,但胜在宅子很新,价钱也比预想中便宜许多。
“卢大人见外了,你我私下里不必太过拘束。论辈分我应当唤您一声世叔,不如你便随意些,唤景行一声侄儿。”
“哈哈哈……好好好,私下里咱们就不讲朝堂上那套虚礼里。”
两人在堂屋喝茶聊天,外头下人们来来回回忙碌着。
这会儿府中的下人不多,几个杂役是新招揽的,厨房里的几人是国公夫人得讯后派来帮忙的,前几日甚至将国公府管事崔耿派过来帮忙打理内院事务。
这份人情,卢严记在了心头,日后总要找机会报答的。
直到天色不早了,崔景行这才告辞。
韩允瞧着主子一派淡然的神色,良久之后忍不住问道:“主子何至于此?卢严有的是钱,您何必替他填补那么多呢?”
这宅子凭卢严交出去的钱根本不可能买下,也不是说买不起,只他这趟出门没想过会高升,哪里有带那么多财物在身?
就算去钱庄取,也需要一些时日。
先前好几家富商都想买这宅子,皆出高价,谁知主子一声不吭,顺手便砸了巨款进去!
这份礼未免也太贵重了。
韩允却不知,贵不贵重的并不在于东西的价值,而在于它本身所包含的意义。
紧赶慢赶两个多月,卢清楚母女二人终于抵达长安城外。
卢严新上任,近日里忙得焦头烂额,得妻女家书今日将到达,却分身乏术。
旁人只瞧见卢大人今儿个有些心不在焉,打趣道:“卢大人可是忧心夫人同令爱找不着新府邸?”
“呵呵呵……怎会找不着,早前送去的家书里便附有地址。”
他笑得憨厚又隐含欢喜,叫人忍不住酸溜溜道:“听闻卢大人发妻是商户女?真好,您这辈子娶妻后便没为钱财发过愁吧?”
这话明摆着是瞧不起苏氏的出身,又讽刺他吃软饭,靠女人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