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是王氏旁系,却因为天资卓越而自小在本家修行,算是半个本家人。不管是修炼出任务还是上学修课业都与他们在一处,王徽瑛自然是万众瞩目的天之娇女,无一不是卓越顶尖。
王徽瑛行事果敢刚猛,为人又仗义大方,豪气一点不输男儿,王紫鸢对她暗生敬佩。
但她那所谓的妹妹却半点不像个灵修者,王紫鸢最看不惯王徽南那般柔弱温软的性子,自然也没对她生的小崽子抱太大期望。
此刻听到他说出这番话来,也只是略愣了一下,心想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重瞳殿下,看来重明鸟还记得您。即使是……残破将死的您。”
黄金重瞳让少年原本温柔的棕色眸子变得冷冽清寒,像一把雪亮的利刃。
他是那人第十四个孩子,也是他母亲唯一一个孩子。
他是江氏血脉,也是王家传承。
三岁以前的事谁记得住,都是稀里糊涂。
他只记得那年他二姐在瑛夫人面前顶嘴反驳,却又在后偷偷擦眼泪。母亲抱着他去了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很暖和也很漂亮,但每个人都不爱说话,安静得像死人。
他被放上一张好大的红案,发烧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最后又被烟味呛醒。
明明是抽魂祭血之痛,他却什么也没感觉到。
他听到有人争吵,有人在怒吼,还有他母亲哭泣的声音。
他很害怕,淡淡的血腥味让他感觉自己误入了野兽的巢穴。
可那有力的手臂把他抱在怀中后,他感觉到无比的踏实,那是一种和母亲的温柔完全不同的体贴,坚硬的胸膛让那个足尖凉透了的孩子莫名心安。
那是他的父亲,他这样以为了很久。
但原来不是。
他以为他的父亲就是那个英武高大的护国侯,是那个温暖安全的怀抱,但原来……是赐他骨血又夺走的刽子手。
“朕才是你的父亲,你应称我为父皇。”那个人身着玄衣朱裳,头戴旒冠。
肩上绣日、月、龙纹,背织星辰、山纹,冕服庄重,大裘冠尊贵。
肩挑日月,背负星辰。
广阔的鼎元大陆上,单是一个形状像葡萄叶般的商鼎国便将陆上占去大半面积,将其他十几个小国委委屈屈挤在边角,却再无近一步举动。
虽未有天下共主一说,但万邦来贺之势非虚。
就连富庶安乐、兵强马壮的沧海帝国也缔结盟约与之交好。
说来奇特,自太古之战后大陆一分为三,天道生裂海于间,给魔族以栖息之地。
三陆人各自繁衍生息,几乎没有往来。
又不是人人都能像元婴大能、妖皇那样一步千里,断绝百千年的交流,三陆人生活习性大不相同。
然而遇上天灾人祸的难民又能如何,难道他们不知道渡海何其凶险,对没去过的地方,人们总是乐意把它想象成桃花源般的仙境。
有意渡海者或葬身海底或被时时骚扰边境的魔族吞吃,历朝历代的掌权者莫不为交通之事献力,最终由三陆的元婴大能修得传送大阵,但发动大阵的代价之高,亦非常人可负担。
大阵常年需要维护,费用也不是可以简单计算的。
十魔海漂浮移动于苍茫大海之中,既是致命的威胁,也是亡命之徒的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