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师父和宗主的意思。”江砚文放下心来,猜测道,“兴许只有谢长老才能破这阵。”
“我来晚了些,去了趟地下。”谢宛瞥了他一眼,然后朝着他后方扬了扬下巴,“把她交给我吧,你和刘忻帆只要把这畜生牵制住就好。你那几个师弟师妹也很快会赶过来,你不必再担心。”
在谢宛到后,少女的眼神似乎变了变,江砚文多问了句:“长老与卞姑娘相识?”
没有什么要隐瞒的意思,谢宛坦然道:“这是我七师妹,碧落峰最小的亲传,随你怎么叫。”
江砚文微微一怔,却又觉得这不合理之事过分合理,当下点头便前去助阵刘忻帆。
“你耳朵聋了?”谢宛就着袖子轻轻擦了擦许仙仙耳朵上已干的血渍,后者躲迟了些差点没栽个跟头,又被谢宛拉回来。
以御气为基施展的轻功虽较依赖灵法器御空要简单许多,但限制也颇多。要像是凝气初境之人,连气的形态都定不住,无异于脚下踩了朵随时会散架的棉花。
为了不暴露自身的这个弱点,许仙仙的身法一向很快,不会在空中做过多停留,今天却停久了些。
谢宛将许仙仙慢慢托下,直至踩到地面那一刻。察觉到少女身体的变化,她轻叹了句:“没想到你还真那样做了。”
许仙仙自然听不见。
“你耳朵聋了?”谢宛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回应。这话说得没什么语气,却怎么听也像是在骂人。
“也对,要是聋了就听不见,听不见怎么会回答我。”谢宛自语一句,然后以灵气凝露,在空中写下一排小字。
能驱邪的小字。
好在虽然四周依然黑气缭绕,她身周一片算是亮的。龙鳞直到察觉安全才会收去,此时依然保护着她。刚收回灵视的许仙仙缓了缓,惊讶地与眼前的女子对视,袖子下早已准备好的尖刀晃了一下没闪地上去。
爬虫般的文字张牙舞爪地写着:“四鲤盘给我,你好好看着。”
何其嚣张的口气,无异于“你靠边站”这四个欺侮人的字。
但许仙仙被龙鳞护得严实,听话地站在了离灵泉远些的地方。
谢宛从她手上召过四鲤盘,眼神瞬间不同。透明的棋盘中起了雾,不是雾而是被调动的灵气。她的每个动作都很流畅,就像一笔画就的符咒,天地灵气在她的调动下就如听话的画笔,在画纸上绘出流畅的线条。
如果说这血枯阵是一张张织得密密的网,谢宛在解,她从小到大,解开一个个的结。谢宛恐怕是爱痴了阵法,她的眼中始终洋溢着一种特别的光彩,好像天地之间就是一张棋盘,一局阵。
万千血线从地下被挑起,细细密密、牵牵连连,像是一棵参天大树的发达根系。动静太大,黑蛟立刻被触怒,反身一扭脖子抖下他头上的刘忻帆,被击落的刘忻帆前胸立刻被补一爪,长枪从中截断为二,弹在他的胸骨上,刘忻帆闷声呕出一口淤血。
黑蛟再欲往谢宛扑去,忽然背上一阵剧痛,后爪被两股不同的力量缚住。
叶星阑一张缚仙网笼住那群因为挣扎而头破血流的疯人,对着还不甚眼熟的几个士兵们招了招手:“抱歉啊,伤重了些,帮不太上忙。”
专为了证明似的,少年说着嘴角便咳了几口血出来。
龙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