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午时刚过申时未至的时候。
收到常德画像的红衣女子不消两个时辰就找到了居住在绛城东北角的秦师爷一家。
“三娘,现在怎么办,我们是通过贾府把这人直接放入中宫吗?”
“不行,主子交代过,中宫那条线不到万不得已决计不能败露。”
“可是现在事从紧迫,我们抓到这干人本就耽搁了时辰,这会儿已经是超过了主子给的时限。”
“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错上加错。”
葛哥和艳三娘在安远门外三里左右的凉茶亭里,身后是捆得结结实实的几号人。他们也不敢放人,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可以顺利地将这几个人带入宫中。直到一名身量短小的小太监带着几个黑衣侍卫前来交换了常德信物,葛哥和艳三娘他们虽然心有疑窦但也不疑有他,拿了信物就把人交给那个小太监,看着他们一行人向着宫门方向走远。
而与此同时小丁子和小采儿正跪坐在常德面前,常德喝着茶,面上还是和从前一样温和,丝毫不露分毫别的情绪。
“小丁子,摘下面具吧。”
“奴婢不懂公公的话。”
“你懂得的,不然小展子还是你去吧,去摘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小展子的动作没有迟疑,随着他的一声是,呈现在常德面前的就是一张白面书生的面容,倒是和小丁子乖巧的面貌有异曲同工之感。
“先生倒是不用自称是奴婢了,据常德所知,您可是妙手巧匠秦师爷啊,这天下不知有多少人为求您亲手做的一张面皮而一掷千金啊,如今您这般奴婢的自称,常德怕是无福消受啊。”
被摘下面具的秦师爷也就不客气了,他嘴角微勾,语调嘲讽,“那也不比当年您名动绛城的第一公子的名头响当当啊。”
“术业有专攻,先生过谦了。”
“比口才小人自知是比不过当年的绛城第一公子,小人就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早,就不过两月前,见郡主之前发现的,你不是三年前的小丁子。”常德笑的温和,就像一个给晚辈耐心答疑解惑的长辈,“要是在早一些不过就是你的妹妹小采儿进宫开始,她终究还是太小了,像的只是皮囊学不了姿态。”
“不可能,你根本不可能见过真正的小采儿。”
“对,是不可能,我也的的确确没有见过她,可是小丁子以前常年伴在我身边,就是四年前他也得以回了趟乡,他回来后自然会提起他唯一的妹妹,所以就有了两个疑点,一个是小丁子从来就不愿意让她妹妹入宫做宫女,而第二个疑点则是你们给我的,一个农家女子,不可能刚进宫不久就会辨明服饰料子的不是吗?她要么是太聪明了,要么就根本不是。”
“我还当曾经的绛城第一公子有多么敏锐呢?不过是因为我们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这才让一举一动都映入你的眼底的不是吗?”
“怎么说也没错,这世上的所谓明察秋毫不过也就是一开始心生了疑窦而已。”
秦师爷见已经完全被识破了身份,倒也不跪坐了,屈膝盘腿倚柱而坐,姿态就像是一个倨傲的簸箕。小采儿[看不起常德]也是从容的摘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清秀的眉眼,她也不多言,也是一改跪坐的姿势,依着红木凳子半缩着身子骨浅靠。常德也就温和的笑着,好似完全不在意两人的举动。他喝着茶,笑容温和,倒是此时前院传来丝丝嘈杂的声响。
“小展子,你去前院看看,可是全安公公将人带来了?”
“不用了,他们确实是我的家族,但是这并不代表单凭他们你就能威胁到我。”
“先生多虑了,常德无意要挟先生,毕竟最重要的那个人先生不是一开始就带在身边的吗?而且常德想以先生的轻功,只是带上一个病弱女子逃出常德这冷宫西院自然是能做到的。”
“可是,我却逃不出这后边的晋惠公的禁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