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梨花知道的没有乔灵多,她却本能的听出了乔灵的怀疑,“不可能,不可能的,景峰哥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如果他还活着,他不可能不管姐姐,不管你们姐妹三人的,而且,他最疼你,哪怕是为了你,他也不会不回来!”
是啊,乔景峰最疼的是张梨花眼里抱回来的乔灵,而不是乔昆,更不是乔月。
“只要你在,景峰哥就不会抛弃姐姐的,对不对,对不对啊!”
谁知道呢?
“走吧,姨母,你在凤家也住了两年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等等,你们把我也带走啊!”张恨水突然推门闯了进来。
张梨花好像认识张恨水,直接开口问道:“张大师,你这是?”
张恨水不好意思的和张梨花打了招呼,这才对上乔灵。
“我知道你不简单,却没想到张梨花居然是你姨母?既然你要救你姨母,能不能也救我离开?”
乔灵看了张恨水好几眼,才认出这是她收回的第一个外挂的宿主,张恨水。
张恨水失去外挂后,居然出现在凤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提了,”张恨水一脸晦气,“我不就是有机缘得了一个占卜用的水晶球,没想到却被凤家以为是奇遇觉醒的卡师,因为多年n成了青铜卡师,才能一日三卦,每卦必准。可天知道,我之前连卡师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承恩侯府四姑娘刘楚楚找我合作,我还装着隐士高人弟子呢。”
“承恩侯府四姑娘?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还有,张大师你认识我这侄女?”
被张梨花这么一问,张恨水有点尴尬,毕竟他曾经可是和承恩侯府的姑娘合作,对付乔家的。
张梨花看张恨水满脸羞愧,也不好多问,“乔灵,我刚被抓到凤家时,过的很苦,当时他们问我,那张卡牌到底用在谁身上了,我当时扛不住,直接招了,说是因为我侄儿没有觉醒,便将卡牌丢了,可谁知他们翻遍了织锦镇,也没有找到那张卡牌,想必是被谁捡走了吧。可凤家也不放过我,原本,他们是要杀了我的,可当时张大师刚被抓了来,正好遇上我被拖出去,不忍心看着我死,便保下了我。乔灵啊,你看,我们带着张大师一起走,行不行?”
张恨水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乔灵,他也没想到他还有离开凤家的机会,毕竟他本来就不是卡师,要效忠凤家是根本无法成立的事,不得已,他只能咬紧牙关不松口,虽然能活下去,但也没有了。
如果乔灵愿意带他离开,他一定跑的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洛阳了。
“走吧。”乔灵松口了,反正一个人是救,两个人也是救,就当还了当年天赋卡牌的恩。
“谢谢侄女。”
“谢谢乔灵。”
这两人倒是默契,可从一见面,姨母便没有提起过姨父一家,是何道理。
“姨母,姨父呢?”
乔灵一问,张梨花的脸色就不好了,当然,这针对的是乔灵的姨夫。
“别提了,那姓陈的不是个好东西,说这一切他什么都不知道,要凤家杀了梨花,饶了他,凤家那位抓人的姑娘,直接一剑就将这懦夫给捅死了。后面又是几剑,结果了陈家老母,还有出嫁的姑娘一家,梨花也是可怜,现在整个家就剩下她了。”
梨花?
乔灵假装没发现,拉开门,打算带他们离开。
张梨花感激的对乔灵笑笑,就要往出走,倒是张恨水拉了她一把,“乔灵,我这人是混蛋,为了荣华富贵,敢害人,但我知恩,我告诉你一件事,当年我在洛阳,给一个道士算过一卦,当时那个道人求的是二十年前长山军的出路,当时,我哪知道什么长山军啊,但水晶球给了我两个字日首,我也就原话给了他。我在洛阳算了不少卦,这段时间也看了不少占卜的书,这两个字是我占出来的,因此对此卦多少有一些感悟。我冥冥中觉得它和你有关,但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就不知道了,你今日救了我,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唯有这个消息,希望能够帮到你。”
他被抓后,凤家虽然因为他不愿效忠软禁了他,但衣食住行都安排的极为妥当,自然少不了占卜的书册。
他一个市井出身,自然是不识字的,但他一时恻隐,救了张梨花,张梨花识字啊,他跟着学了好久,后来也就慢慢开始,以前懵懵懂懂的鹦鹉学舌的话,也就有了新的感悟。
而他一生的占卜中,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这一卦,这一次看见乔灵的第一眼,他就感觉这一卦应该和乔灵有关。
乔灵不计前嫌救他,他也不该藏着掖着。
虽然他没有了水晶球,但这卦出自他之手,自然能有一丝感应,但更详细的天机,就不是他一个神棍能知道的了。
“知道了,走吧。”
日首,说的是日神之首吗?难道指的是景陆离,若指的是他,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长山军的活路,就算不是她乔灵给的,也该是季青云吧,和景陆离能有什么关系。
送走了姨母和张恨水,乔灵修改完天珠的设定,将月神之位的弊端解决掉后,思虑再三,将乔景云放在了月神的位置上,希望这个善良的姑娘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月神人选,至此尘埃落定。
凤蓝衣和雍宁正喝着茶,突然将茶盏重重放下,“月神祭礼结束了!”
雍宁意外,“这诛杀日神的活动才开始不到一个月吧,怎么月神就已经被选出来了,是日神死的差不多了嘛?那月神是谁,是董皎月?不对,有一个月神候选的日神是陛下,难道是她?”
陛下是绝不可能会出事的,但日神人选中不是还有一位晋王吗?如果晋王出了事,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还有扬州牧,他若是出事了,他更不会一无所知,君不见益州牧遇刺只是受了轻伤,都引起了极大的动荡吗?
“不,是乔景云。”
雍宁这下不淡定了,“乔景云,她的日神是谁来着,对了,是晋王,晋王没事,当然,晋王肯定没事,可到底是谁死了,乔景云凭什么坐上月神之位,怎么想都不合理吧。”
凤蓝衣叹了口气,“这次月神祭礼,一个日神都没有陨落。可月神却已经选出来了,我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雍宁提醒凤蓝衣,“你家的月神祭礼不是由祖祠的那个什么天珠掌控的吗?会不会是有人控制了天珠?”
“这绝不可能,天珠不会被人控制,更不能被占为己有,以前凤家人也试过让天珠认主,可惜,都失败了,等等,天珠”
凤蓝衣起身便往祖祠的方向赶去,如果月神祭礼真的出了不可控的变化,唯一有可能引起这一切的只有天珠。
雍宁赶紧跟上,二人到祖祠时,凤蓝衣打完指决,却没有如上一次一般降下天珠。
凤蓝衣打了好几次,终于确定天珠确实丢了,这一刻,他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他脑海一片空白,失魂落魄的立在原地。
“完了,我们凤家最重要的东西丢了,难道是命中注定我凤家有此一劫?是谁,到底是谁!!!”
七月初一,无风,主祭祀。
凤家正殿,圜丘告祭礼,礼成,遣供奉柏溪设月桂桂枝于郊坛前之东,南向,设三牲于月桂桂枝前。
凤家大开中门,请众宾客至。
作为月神候选五人,按制先入。
季阿箬臭着脸,磨磨蹭蹭的往里走,刘雪苏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倒是董皎月和李清寒面带微笑,不失气度。
还好月神候选出席,必须轻纱覆面,否则,那二人怕是早早以失礼为由,被轰了出去。
五人入座,奏乐。
阿箬从未见过这般大阵仗,一下子被镇住了。心中的愤懑褪去,一时才反应过来接下来她将要面对的窘境。她有些慌张,小心拉了一把乔灵的袖子,“乔灵,我们失去了月神之位,是不是月神祭礼后,就会被凤家赶出去?”
还不待乔灵回答,刘雪苏嗤笑一声,“当然会被遣送离开,但我们也不过是各回各家,可惜,有的人以为能飞上枝头当nn,但麻雀就是麻雀,装点上nn的羽毛,也只不过大梦一场。”
这话,可是实打实的指名道姓讽刺季阿箬了,六人中只有她的神物是nn,可惜,成为月神的人不是她!
花奴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几位身后,这次月神祭礼本可以借着月神不死之身,斩掉吴国大半朝廷柱石,没想到月神祭礼结束的这么快,让她连浑水摸鱼的机会都没有找到。
如果不能进一步削弱吴国,那他们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换得凤家合作,是不是有些太不值了。
哎,难道吴国真得大能庇护,万法不侵?
“你”阿箬气的站起,一下子将入座的客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乔灵叹气,“阿箬,坐下。”
阿箬这才发现自己的窘境,脸一时涨得通红,气哼哼的坐下后,又忍不住瞪了刘雪苏一眼。
倒是刘雪苏一反常态,没有和阿箬计较。
乔灵扫了一眼宾客,并州牧,并州儒生和陈璋是一起到的,还有交州鹤仙人,兖州儒生照水,豫州儒生五郎。扬州祭酒紫衣侯和治中乔翼遥,幽州儒生天琴公子。
还有未出仕的雍州董家墨笔书生和洛阳女儒生惊鸿仙子。
加上乔灵,吴国十四位儒生,到了十位,凤家的面子还真大。
不,除了并州牧,来的都是儒生,难道这月神祭礼和儒生有关?
倒是皇家没有派人出席,可凤家以日神牵机示好皇室,皇室为何会不出现?
乔灵下意识摸摸脸上的轻纱,还好有它,否则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但接下来最好少行少言,谨慎行事。
陈璋,鹤仙人和墨笔书生可都是见过她的,如果陈璋直接叫破她的身份,她一时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应对。
宾客齐至,奏大雅。
凤家依仗左右分海,百名身着玉白轻纱的美人从天而降,手提花篮,随着玉手轻扬,昙花翻飞,漫天花雨中,一位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缓缓现出身影。
乔景云头盘飞仙髻,一身广袖流仙裙,头上正正插着两支白玉莲花簪,长长的流苏下坠着一颗颗圆润的小东珠。
外罩碧绿翠烟衫,外衫边缘绣着新月,弯月,半月和满月,象征着月满月缺。
眉间带着新月花钿,轻轻勾了勾柳眉,杏眼水亮,粉红樱唇含笑,耳朵上却无一物,显得有几分突兀。
手腕上除了一对玉制铃铛玉镯,别无他物。
随着庄重的乐曲,丝绸般的长发柔顺美丽,露出线条优美的玉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银白色的衣裙微微摆动,合着奏乐,合着铃铛声,步步生莲,无不体现清雅若仙之美。
“真不愧是月神啊!”
“没想到乔家还藏着这么一位娇娥,倒是我们孤陋寡闻了!”
“月神之美,岂是凡人可以比拟?”
听着身边人对乔景云的称赞,阿箬差点咬破了娇唇,如果,如果陛下死了,那成为月神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了?今日的乔景云的风光便是她的风光。难道季青云反悔了,没有帮她,否则,乔景云是如何坐上月神之位的?
如果阿箬输的明白,她也不会这么不甘心了,明明没有听到任何人以杀破杀劫,为何乔景云就胜了?
月神从凤家家主凤蓝衣手中接过月桂桂枝,朝天叩拜。
突然大日归隐,岁星临空!
乔灵脸色一变,五星为东方岁星,南方荧惑,西方太白,北方辰星,中央镇星。作为五星之一的岁星,主木。
可这不是月神祭礼吗?祭祀的自然是月神太阴。
如果现在出现的是太阴星,好像才正常吧?看来这月神祭礼并不是凤家先祖凤惊云说的那么简单,没想到她居然被个死人摆了一道。
如果凤家实际上祭祀的是岁星,那乔景云外罩碧绿翠烟衫好像也解释的通了,而且岁星主生机,主寿数,和月神之力也符合。
可惜五星之说,只传闻于天寰界,吴国怕无人知晓。
岁星隐,大日重现,礼成。
桂枝化作两道流光,直直钉在乔景云耳垂上,化作一对弯月耳饰。一时乔景云被月桂之力侵染,多了一分缥缈仙迹,少了一分红尘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