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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生死

暗夜丛林中隐藏着许多未知的生物,其中一种称做“碎岩”生物在十年前被发现,经过王国的研究调查,碎岩属于群居生物,性情温和却无理智,常会模仿山间滚落的岩石,碾碎前路的障碍,如果他们运气差一些,很可能就会被成群结队的碎岩碾过去。

他听到碎岩从山巅奔袭而下的声音,艾默里心想自己会有两种结局:第一种,他先窒息,然后被碎岩碾过去;第二种,巴伦先窒息,但他却因为没有时间逃跑被碎岩碾过去。

无论是那种结局都不是艾默里想要的,他也有自己的野心,他要重夺王权,威廉姆斯王朝决不容被外臣窃取!

“放手!”艾默里的喉咙虽然被卡住无法说话,但这句愤怒的怒吼切实在他胸口回荡,“我才不会为你陪葬!你这个疯子!疯子!”他在脑海中斥责着巴伦,山巅传来的隆隆声像是敌人悬在他头顶的刀剑,赐予他执着与恐惧!

艾默里放弃了与巴伦对峙生命的长短,他要摆脱这个疯子,曲起的腿用力顶上巴伦受伤的小腹,两手一个个掰开巴伦的手指,“你简直疯了!”艾默里暗骂道,巴伦的手已经没多少力气一直掐着他的脖子了。

看着这人猩红的双眼,艾默里真心觉得这个人已经疯了。

药剂的副作用在这一番争斗中逐渐消失,力量逐渐恢复到艾默里的身上,而巴伦却仍是被雪蟒击伤的残破样子,他从巴伦的手上挣脱出来,听着那人发出惨痛绝望的呼叫,像是有什么东西永远逝去了。

艾默里狼狈地从泥土上爬起,与巴伦在地上的一番争斗让他吃了不少土,脸上也全抹得是泥,湿漉漉沾着血水的手一把抹上脸,血水刚好将泥土和开,看着趴在地上无法起身的巴伦,艾默里一阵气愤,手握着的审判之轮总想割上巴伦的喉咙,但最终还是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

他还不屑与一个废人疯子为难,让一个人自生自灭是最令人绝望的事。

艾默里用手揉着脖子,脖子上巴伦造成的掐痕已经变得青紫,还有惨不忍睹的血痕,他简直难以理解,原先在骠骑营中赫赫有名的中尉巴伦怎么变得像一条疯狗!

说来有趣,艾默里曾与巴伦有过数面之交,中尉还在皇家狩猎时替他解围,与他交好;在暗夜丛林遇到时也没立刻下杀手,而刚才他简直是变了一个人。艾默里直摇头,大地的震颤越来越强烈,他在脑中回忆着猎场上巴伦带给他的种种帮助,内心在救与不救之间来回摇摆。

若是寻常人,艾默里自然不会多费心思,但是若以一个王位继承人的角度看,巴伦的确能算得上得力的助手,这人有野心有才干有能力,而最重要的是,他是艾默里这一派的支持者。

对于王室成员来说,愚忠的支持者好过聪明的摇摆者。

巴伦能在他毫不受宠的情况下支持他,艾默里想不通为何他如今非要致自己于死地,但他还是决定赌一把,这个年轻人还有大好未来,若是艾默里能在此刻重新劝服他,那么利比斯特的军队中就会被安插一颗致命的棋子,最终艾默里转过身子,一把拽起还瘫在地上的巴伦,把他从碎岩将要波及的地区拖走,然后将他仍在地上,坐在一旁静候巴伦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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