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了主馆一遍以后,常平看着阮玲身上的消沉,叹了一口气,决定稍稍开导一下:“阮玲。”
阮玲不解地看了一眼常平,然后又躲开眼神。
常平看着阮玲,轻轻开口:“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谁都有不懂事的时候犯错的时候……但你要记住两点。
“第一,别错得太狠。
“第二,记得赎罪。”
……
沉静的夜,突出了诡异,掩护了危险。
一人在旅店之中,先顺着缝隙将一根竹管轻轻钻进墙壁里,一直穿到隔壁房间,然后含一枚清丹,再点上一颗药囊,将烟雾全部吹到隔壁。最后,他闭眼静听隔壁的动静,等待了一会儿,换上夜行衣,由窗户翻到隔壁,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黑衣人穿着软鞋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不徐不疾,静息无声。花了一段时间,他来到了床边,一手拿着上了药的手帕,轻轻盖在对方的口鼻上,另一手则搭上对方的脉搏。
这一搭,黑衣人就愣住了。他悄悄掀开一角被子,然后傻了眼:被子里睡的竟是个假人。
黑衣人抓狂,只能把一切复原,然后再翻回房间,装作无事发生。
另一边,换了房间的吴数睁开眼,在心里冷笑一声。所谓术业有专攻,若论及敛息、隐匿、小把戏,这些第五阶、第六阶的家伙还真未必比得上他。
吴数摸黑走到柜子前,然后从柜子下摸出一套跑腿小二的旧衣服。
……
旅店后门,一个背着柴火、杂物的小二模样的男人走了出去,他左右张望一下,关上门,趁着夜色悄悄上路,一直走出一里有余。
突然,一只手从拐角的阴影中伸出来,一下子劈在了小二的耳根上,然后一把将其拉进阴影之中。
拐角里,一个下巴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印斑的男人也捂着被袭击人的口鼻、测着脉搏。等确定对方完全中计之后,印斑男人扯扯对方的脸上,没有人皮面具。印斑男人冷笑一声:“原来长这样……大半夜的哪儿有小二出门买东西?就你这副德性,也配得到盗歌的传承?”
印斑男人扛着对方刚走了没多远,就被三个人围住了。他刚笑一声,还没说些什么话,忽然就眼前一黑,被第四个人打晕了。
……
“什么?”魏少风惊讶,“你们没抓住吴数?”
朱郝点头:“抓到的一个是店小二,另一个身份不明,他扛着昏迷的店小二,下巴上有一块印斑。”
“那吴数呢?在旅店里吗?”
“吴数消失了。昨晚去的时候,房间里睡的是假人。但早上的时候,假人就不见了……我们打草惊蛇了。”
“是他引蛇出洞,他早就想好了退路。”魏少风沉思,然后道:“让店家、烟花楼、赌场附近的人注意寻找,看看有没有今天新多出来的、戴面具或者表情古怪的人。再让人去搜破屋或者无人的庙宇。还有那个印斑男人,吴数把他引出来,他一定知道内情。”
……
而布了局耍了所有猎人的吴数,他正带着面具,买了菜,在院子里煮起了饭,他本以为另一个人好歹拿了一半的先师手稿,多少应该有点能耐,居然直接被捉住,真希望这家伙不会自称是盗歌传人,否则盗歌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想着,他摸了摸脸上的薄皮面具。
盗歌面具,天下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