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全部摸了出来,塞到了萧月娥手里:“你在太常寺修行,虽然每月都有例俸,但毕竟是花钱的地方多,这些拿着,若还是缺,就可去东市的金楼找一位姓吴的供奉,不管多少,他都会给的。”
萧月娥握着两枚金开元,一时无言。
扶着她送上马车,李长安挥挥手,立刻转身离去。
雪花已飘得慢悠悠的,如秋日的落叶,又如春风中的飞花,李长安刚出了太常寺,抬头就看到一只银色的飞雀从斜上方轻舞而来。
那是大理寺的四雀秘术之一,银雀灵踪!
银雀已轻巧落下,带着一抹流光落到了他肩膀之上。
银光散去,李长安站在原地不动,等了不过片刻,马蹄声踏踏而来。
方主簿一头大汗的勒住马,看到他就大大松了口气:“七郎,你可让我好找!”
方主簿挥手,身后跟着的司戈立刻让出了一匹马。
不由分说,方主簿几乎是扯着李长安上了马:“咱们速去司狱!”
为了找自己,都用上珍贵的四雀秘术了,李长安双腿一踢马肚子:“司狱出事了?”
方主簿紧紧跟着他,在迎面而来的狂风中大声道:“到了再说!”
声音被狂风掩盖,马蹄踏着积雪,一路狂奔。
到了司狱之地,却没从大门进去,而是进了侧门,几名司戈飞奔而来,递上了热乎乎的棉巾。
方主簿抓过棉巾擦了把脸,又整了整官袍,这才对李长安低声道:“裴大人在白虎堂里……这次是刑部来找麻烦了,指责大人办案不力,还有一位贵人也在,连咱们狄大人都来了呢。”
两人步子慢了下来,方横山再次擦着汗,又小声说着:“裴大人本就是要请七郎你回来的……”
方横山就把裴青鳞请李长安回来处理玉蝉之案,“顺便”验尸的事直接说了出来,苦笑:“裴大人她毕竟是脸面薄,女孩子家的,七郎你就不要怪她了。”
“我不怪她!”李长安语气淡淡的:“宫女常宁的尸身就不必验了,整个案子来龙去脉,我已查明!”
什么!方横山下意识的站住,不能置信:“你,你查清这个案子了?”
李长安微笑:“一切尽在吾推测之中,嗯,刑部来的是谁?为何连裴大人的面子都不给?”
“来的是刑部侍郎刘元载!”方横山脸有忧色:“此人官位不高,但出身国子监诗楼,这些年在朝堂内外官声不错,深受陛下看重,那可是个厉害角色!”
方横山说着又顿足:“你的官袍,这样进去可不行。”
刑部侍郎刘元载……李长安却是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良久一笑:“何必这么讲究,这里可是大理寺的司狱,是咱们的地盘!”
方横山再次苦笑,带着李长安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眼前忽然开阔,那座深沉的白虎堂就在前方。
不需走近,肃杀的寒气扑面而来。
方横山到了这里脚步愈发谨慎,慢慢走着,行到白虎堂前,隔着两道门躬身,刚要禀告,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老方你回来了,那个叫什么,叫什么李长安的家伙找到了么?”
“禀轻侯大人,李长安随属下一起到了!”方主簿声音大得很,把李长安都吓了一跳。
一向稳重的方横山似乎……很敬畏的样子?
屋子里这懒散的就跟刚睡醒一样的声音,竟然就是那位少年得志,一路青云直上的大理寺卿狄轻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