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你这么说,不许你自己咒自己。”
“良儿是个好姑娘,有本事有能力,当初是我的第一得力之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友谊现下竟要我的命,要我的命也就罢了,还要牵连其他人的性命,这是有多大的仇恨,我当初怎么就这么招人恨?子宸说他巴不得我去死,就连汪伯伯也不会再向着我说话了,我根本就是一个局外之人,我不应该来此...“这些话像是呕吐物一般堵塞无忧许久现下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越发着急苦闷,越发声泪俱下,掩面而泣。
欧阳森将她揽在怀中,安慰道:“别这么说,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你别多想了身子要紧。”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十年前还是亲人,现下说变脸就变脸,看见我就跟看见一坨狗屎一样,恨不得甩得远远地,惹得一身腥。”
欧阳森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放下帐联和衣而卧,挥手弄灭了火光说道:“今日好生睡吧,都二更天了,别哭了,眼睛都哭红了。”
无忧道:“明日汪伯伯肯定会找我谈话的,感觉说的话也明了,他不会对我有任何耐心的,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但我确实不是他的孩子,他不会向着我说话的,更不会认真对待我的事情,感觉十年前我和他的关系就已切割完成了,一点痕迹都不留,他养育我实在不易,我也不能要求他再为我做什么,可是他会要求我的,甚至于...”
意料不到,借着酒劲洒酒疯的人还不止一个两个...
梦很甜,一直延续到日上三竿,无忧舒展了筋骨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衣柜将湿热的衣衫换下来,套上了一件黑色的衣衫,隔着屏风瞧见他盘膝而坐闭目静默打坐,丝毫不回避丝毫看不出羞愧的样子,完全是一副昨日怎样今日还怎样的表情。无忧暗骂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什么正人君子,仁人义士!
噼里啪啦一顿乱响,唯有闹出点动静方能发泄怒火,简单洗漱完毕,循着饭香便来到桌前大快朵颐起来,胸口憋着一股子闷气,岫焉特意准备的山珍海味亦食之无味。
沉闷的空气弥漫整个房间,安静的让人燥热,欧阳森率先打开话匣子,念道:“今白日怎么又换衣服了,还是纯黑色的,天气很热的。我记得你还有...”
“本姑奶奶穿什么衣服需要你管,你是谁呀?”无忧一大早就没好气,听见他说话更没好气。
欧阳森和气道:“你怎么了,大早醒来谁惹着你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哼,二公子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一套玩的可真遛,跟谁学的?”
欧阳森咳嗽一声,示意她注意外面洒扫之人的耳朵,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外面的小丫头不时地朝里看不时地交头接耳偷笑着。
无忧瞧了瞧外面,骂道:“收拾一下哦,不用你们了。”
女仆们见无忧起床便进来收拾房屋,带走三四套衣服,又收拾了床铺偷笑着,一切调停完毕后偷笑着走出了房间,真不知她看出了什么,又编排起什么来,三言两语不干不净的话是少不了了,名声这东西竟被这蛛丝马迹拼接而成不得了的怪物给破坏掉了。
院内唯有二人,冷清清的,可以听见风声树声知了声,无忧眼球转了一下,走进欧阳森面前揶揄道:“哎呦你看我这个脑子,竟忘了要给二公子喂饭。”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又道:“对不起了,这样只能到中午了,或许回家去吃了,你就忍着吧,谁让你娶得不是一个好妻子呢?”
欧阳森不痛不痒说道:“老婆关心我我很开心,其实我已经吃过了,在那你睡懒觉的时候,不忍心叫醒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你也是够累的,我去拜访你汪伯伯,他便留下我独自吃饭了,期间谈了好些话。”
“哼,好没意思,我才不会关心你呢,只是顺便提一句罢了。”经他这么一说,无忧心底却高兴不起来了,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打听:“汪伯伯跟你说什么话了,昨天又跟你说什么话了,告诉我呗。”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不过求人是有条件的。”欧阳森邪魅一笑。
想起昨晚的事情,无忧紫涨了脸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回来是多余的,碍着你的事情了,巴不得拿话把我给气死,你好如意了是不是,什么好姑娘不忘你身上扑呀!”
“我是这个意思吗?你明明清楚的,我想要的你也很清楚,我会让你幸福的。”
“够了,我实在不想听了,我要出去静一静。”
无忧在荼蘼架下的秋千上荡来荡去,不停地抹着眼泪。暗道:这辈子当真要与欧阳森不死不休了吗,不可以,趁着没有酿成大错之前得有所行动,于他,我不配。朦胧中仿佛看见自由在召唤,脱离这一身的泥垢。
无忧终于下定了决心,步入房门,抱着他的胳膊扭来扭去,撅着嘴巴乞求道:“相公,我想回棋山了,咱们今天就走好吗,答应我,我求求你了。”
欧阳森眼神充满疑惑道:“也好,我也想早点回家,不过你怎么这么”
“想通了呗,你把我当老婆对待,自然我也要把你当老公对待,这样我也不会吃亏呀!”
“不是,凡是都有因果,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呀,嫁夫从夫,我已经嫁给你了,一辈子只能守着你一个人,就算我有什么歪心坏心,相信相公绝顶聪明定会把我纠正过来的,我也不敢在你面前耍心眼。”
“你要真那么想就好了。”
“你这么说分明是在怀疑我的心,若我有半点异心,就叫我天诛地灭,万世不得...”
欧阳森赶忙用手堵住她的嘴,说道:“罢了罢了,我又在引诱你诅咒自己,大清早的何苦老是咒自己呢,我不要你对我如何,若是你再为这种事情说狠话,我就...”
无忧拿下他的手攥在手心中,玩闹着试探着问道:“你就怎么样?”
欧阳森眼中透出几分痴意,又有几分认真说道:“把你关起来,让你一辈子践行你的誓言,这样你就不会违背誓言了。”
无忧呆了一下,噗嗤一笑说道:“你好狠的心,天王老子的心都没你的心狠,顶多叫我死了,不会叫我终身圈禁不死不活的。”
欧阳森打横把她抱在怀里,念叨:“咱们快回家吗,一会跟你汪伯伯辞行,跟我回棋山,好吧。”
“好,一切都依你,你想怎样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