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志在天涯，而非天下。”

张虎专心的烤着鱼，依旧没有说话，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秦川也继续望天。

沉默片刻，秦川起身，寻片阔叶捧了些水，滴进蓝溪唇里。

“溪儿，醒醒，起来了。”秦川轻唤一声，慵懒中多了一丝温柔。

“嗯？”蓝溪不知是被秦川的呼唤，还是唇间的清凉，或是烤鱼的香气唤醒。

她看了看周围，已是了然。

“你们要去中原？”蓝溪很平静，出奇的平静，使秦川甚至是张虎都有些惊讶。

“去中原。”秦川点点头，又有些关切道，“你…没事了吗？”

蓝溪没有接话，自顾道：“我要报仇。”语气依旧平静。

“你怎么报仇？找谁？”张虎拿着烤鱼过来，递给秦川。

“习武，去杀了那个皇帝。”蓝溪略一沉思。

“呃，溪儿，那是我父皇。”

“他杀了我阿爹！”蓝溪一下子激动起来。

“蓝族长是被陷害的，不是我父皇的本意。”

“若不是他未查明真相便出兵，怎会害我族灭，怎会让坏人逍遥法外！”蓝溪说着便哭了出来，将头埋进双腿。

秦川坐近了些，先是伸出一臂，搭在蓝溪肩上，道：“我帮你查真相。”

蓝溪依旧埋头哭着，没有回应，也没有挣开秦川的手。

秦川随手将鱼插在石缝里，索性抱住蓝溪。

张虎转头自顾自忙起鱼来。

佳人在怀，清香盈盈，秦川眼神清明，透着怜惜。

哭声渐弱，蓝溪复又平静下来，挣开秦川，去河边洗了把脸，将泪痕冲去。

苗疆的秋，有果实，有落叶，有秋雨，却独不见寒意。

苗疆的气候确比中原温和许多，也更养人，使得苗疆的人也比中原更加温和。

他们没有互相战争、讨伐，争名夺利，争权夺势。

他们安定闲逸，偏安一隅；无忧无虑，温饱足矣。俨然是中原隐士们向往的世外桃源模样。

蓝溪走向马匹，找到自己的包袱，回到树下，翻起包袱。

“这是我族木牌，可驱邪避毒，苗疆毒物极多，没有木牌，你们走不出去。”蓝溪翻出一个木牌，刻着苗字，与他们送来的一样，却不是染血的那个。

秦川敏锐的捕捉到“你们”一词，问道：“你去哪？”

“我不能让族人曝尸荒野。”

“那里血腥，我托老将军处理了。”

蓝溪别过头去，思考片刻，似是做好什么打算，道：“我还有别的事。”

“一个人？”

蓝溪略顿一下：“嗯。”

“太危险了，一起吧。”

蓝溪沉默，没有同意，也没拒绝。

秦川起身，将令牌转递给张虎，张虎不需多想，便明白秦川的意思，递给秦川一只刚烤熟的鱼，传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秦川接过鱼，微笑着点点头，道：“放心吧，没问题的。”

张虎又烤了条鱼，秦川取出些干粮，三人不紧不慢的吃过早饭，张虎与秦川蓝溪二人作别。

他要赶回镖局，三兄弟还要一起经营他们半生的心血呢。

秦川之前打算运镖后继续闯荡江湖，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是要回宫的。

而回宫前，先要跟蓝溪解决一些事情。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送别张虎，秦川问道。

“祖树。”

“那不是传说……？没想到真的有九黎祖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