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溪点点头:“祖树从我族祖先记载以来,至少有上千年树龄了。
而具体树龄,无人得知,只知是自古便有。”
说着,蓝溪又取出两枚木牌,略一迟疑,递给秦川一枚。
秦川注意到,蓝溪手里的,正是那枚染血的。
“这木牌取自祖树,是我族身份的象征,普通族人只得用银牌代替。
你三哥那枚是我的,你这枚是我阿爹的,你先…拿着吧。”
秦川听懂了话中的含义,这令牌本是她的留念,有特殊的含义,如今给了自己,这其中蕴含的信任,自是非浅。
一匹马,两个人,就这样走着。
二人虽说承认对方,却是依旧陌生。
一路上,秦川东拉西扯,说了很多东西,蓝溪从一开始的很少言语,渐渐随着秦川滔滔不绝没完没了的话语,也开始一一回应,活跃起来。
秦川不时笑笑: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了。
对于那个低沉,冷静与冲动并存的九黎圣女,他更喜欢眼前这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活泼的苗疆姑娘。
心事难忘,但求不溺。
……
二人行至祖树,已是日薄西山。
秦川看着眼前的坡路,极目远眺,这是一个小盆地,一片圆形土地凹陷下去数米。
秦川的视线大多被阻挡住,他看到的,是树。
这盆地大概方圆几里,而这树,竟是如油纸伞,如另一个大盆般,扣住整个盆地!
震撼!
满目的震撼!
祖树枝叶繁茂,将天空遮盖,整个盆地似乎只有地面这一个入口。
秦川满心好奇,欲下缓坡进去看看。
“慢着!”蓝溪连忙阻止,“别进去,有瘴气。”
“瘴气?”
“嗯,瘴气在你们中原罕见,但苗疆这里很多。
瘴气是动物尸体腐烂后产生的毒气,因空气湿热,不便通风,弥留林中,愈久愈浓,中毒轻者头晕呕吐,重者瘴气入脏,攻心而死。
而这祖树下,瘴气之强……飞禽走兽,有进无出。”
“那怎么办?”
“瘴气日照则散,此处浓郁,故只有午未二时可进。”
“那咱们进去做什么?”
“取蛊。”
“蛊毒之术?”
“蛊便是蛊,蛊毒只是外人的误称。
我族本是战斗民族,族中个个骁勇善战,不过我族最强大的不是个体战斗,而是蛊。
千年前,我族祖先有一领袖,曾带领族人南征北战,无敌于天下,使所有人无不谈虎色变。
而他,被后世称为:蛊王!”
秦川大惊,无敌于天下,该是何等强大。
蓝溪继续说道:“蛊,便是将数种毒虫置于器皿,毒虫互攻活下来的那只,便是蛊虫。
蛊王死前,将无数毒虫置于树下盆地。毒虫互相繁衍,又互相蚕食,毒虫必愈发强大,十分危险。
而祖树,便是由蛊王发现,祖树之神秘,无人得知,它百毒不侵,更是镇压世上万毒。”
秦川沉思片刻,道:“蛊如此强大,为何不用?”
“蛊王不只留下祖树和无数毒虫,更是留下他一生祭炼的最强蛊虫,并定下族规:
蛊物强大而不善,必会引来大祸。族中女子初生时,需触摸祖树主干,祖树承认,便会于三个时辰内落下一花,此女便为圣女。只有圣女才可使用蛊。
千年祖树,只开过三次花,我便是有史以来第三位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