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的热情与自我感觉良好令裴上元很是吃不消,在国内可没有那个旅馆的前台会说这么多的话,也不知这是美国国情还是因为杰克旅馆平日里本没几个客人。
不过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个游戏的AI的确不错。
想到这里,裴上元又递出一张钞票:“对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我床上的被褥味道能小点。下班后有时间吗?出去喝一杯吧,就那家欢乐时光酒吧。”
“噢,可以吗?但是我们这里有宵禁,不如就在旅馆的餐厅来一杯吧!而且……我很期待哦!”
裴上元无视掉前台的目光离开了旅馆,随后花了十多分钟,按照路人的提示终于是来到了巴克街22号。这是一栋两层的居民楼,有点类似于十九世纪的伦敦街道。房东是斯坦森太太,一个六十多岁的美国妇人。
“您是不是有一个名叫郭达·斯坦森的儿子在中国做演员?”看着眼前这个老妇人,裴上元恶趣味地开着玩笑。“科森先生在不在?”
斯坦森太太的耳朵有点背,裴上元一连喊了她三遍这才反应过来。她放下手中的报纸,眯着眼上下打量了裴上元一番:“怎么又来一个找科森的,住这里三年多了没什么朋友,今天一下子来了两个。他在,不过我不清楚他会不会见你。这家伙不到下午四点是不会出门的,有时候连午饭也不吃。”
谢过斯坦森太太后,裴上元沿着嘎吱作响的楼梯小心翼翼地来到二楼。二楼有两个房间,一个是22-2B,斯坦森太太的房间,另一个便是22-2A,科森的房间。不过此时在2A的门口,一个男子正苦着脸坐在手提箱上。
从他的打扮上来看是一个典型的英国人。黑色长毛呢子风衣,深蓝色围巾,手上还拿着一顶黑色高筒毡帽。深陷的眼窝中,微眯的眸子里泛着一丝灰蓝,棱角分明的颧骨给人一种锋利的错觉,下颚方正而突出,说明他是个非常有毅力的人。
等等……这个形象为什么我这么眼熟?
“这位先生,我们似乎是同车吧?敢问你是不是叫歇洛克·福尔摩斯?”
男子抬起头,戴上毡帽,微眯的双眼缓缓睁开,灰蓝色的眸子透着一股深邃的意味:“啧,先生你这样拿人家的样貌说事着实有点不太礼貌了?不过有一点你真的说对了,我的确是英国人,我叫芬里尔,现在在密西西比州的一家公立大学教书。”
“上元,中国人,是交换生。请问,芬里尔先生你也是来找科森的吗?他没有开门?”
“这才关键的地方!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六分钟十三秒,每隔半分钟都会敲一遍门,可是到现在科森也没有给我开门!我现在在怀疑我们之间的友情是不是已经走到了尽头!”
裴上元见他一脸气闷的表情,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万一他不在呢?”
“可是斯坦森太太说他在家啊!”
“有可能是斯坦森太太记错了或者没见到他出去呢?毕竟她年纪也不算小了,不仅老花还有点耳背,更何况,她也不是一直都坐在门口吧。”对于英国人的刻板裴上元早有耳闻,不过像芬里尔这样的,估计是卖萌多于刻板吧?
“你这么一说似乎也有可能哦。哈,真是的,还准备好好和科森叙叙旧的,看来现在得要去找旅馆了。话说在这个小镇里有旅馆吗?”说完,芬里尔再次陷入沉思。也不知他是在思考“小镇有没有旅馆”这件事情还是在思考“科森究竟是出去了还是在家睡觉没听到敲门声”这件事情。
裴上元觉得要是放任芬里尔坐在这里思考说不定能一直坐到科森回来,只好再次将他思绪拉回来:“说起旅馆,芬里尔先生,这个小镇只有一家名叫杰克的旅馆,要不要我带你去?”
“绅士之邀,岂能不应?谢谢了。”
芬里尔的房间是205,在裴上元的隔壁。那个女前台见裴上元没隔多久就带了英国人回来,看向两人的眼神不知为何总是带有一股戏虐感。
“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因为科森,现在科森不在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裴上元闻言,想了想:“去酒吧吧,我听说科森除了在家里搞研究外都是在那里喝酒。不过话说回来,科森先生是搞什么研究的?”
“诶?你不是说你老师委托你找科森要一份档案的吗。怎么,难道你不知道科森的身份?”
“嗯,但她只告诉我科森先生住在这里,要拿取的档案袋上有着山羊头简画,除此之外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甚至连他的详细住址都是问前台才得知的。”
芬里尔点了点头:“看你也不像撒谎的样子,那我就告诉你吧。科森是一个古文明研究学者,精通多种古代文字,据说目前世界上有一种特殊的文字只有他一个人能看懂。我想你的那个老师委托他做的事情就是翻译古书吧。”
“或许吧……嗯!到了,欢乐时光酒吧。”
芬里尔闻言抬起头,眯眼看向这个小镇唯一的一家酒吧。
灰白的墙体,破旧的招牌,掉色的油漆。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风格的酒吧。
看着推门而入的裴上元,芬里尔不禁露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