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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耶摩,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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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摩.斯费克洛!重要会议期间是你能睡觉的时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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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我刚刚睡着时做的才只是梦该有多好:“在……”
说是会议也只不过是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中,十个左右的警长坐在长桌两旁,听着对面的领导讲话罢了,枯燥无味,如果是从前的我可能还抱有兴趣。
“斯费克洛,你把防卫局来的领导当做什么了,如果你依旧是这副死德性还不如赶紧滚回家,这里不需要你一个小小的侦查探长,能让你坐在这里就已经是荣幸了!”
那个傻大个…看上去激情和热血双不缺的大个,实际上只是想通过骂我来博得众人的眼球吧。我是不介意啦,你爱咋说咋说好了,所以我干脆就没有回答,但这个在我看来很谦让的行为好像让对方更生气了。
“好了,米杰德,开小差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情况紧急,更何况我们现在需要这个人。”
说话的,是坐在长桌尽头的白须老人,年过半百不失精神风采,同时,他也是被刚才那个傻大个叫作领导的人。
米杰德一看要回到正题,刚想继续碎几句的嘴立刻就闭上了,也不知道刚才聊的是什么话题居然能如此有吸引力。老人重新将视角放到我的身上:
“那么耶摩先生,不知您是否赞成刚才的提议呢?”
提议?什么提议?我刚才全程在睡觉啊?
那就瞎猫碰死耗子吧。
“我没有意见。”
米杰德听到我说的话后顿时里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好,那么我们就先恭喜耶摩先生接下追查杀人犯这个重担,最近困扰着巴黎城市的杀人犯很是嚣张,既然你刚才说没有意见,那就交给你了。现在,最后一个问题也交代清楚,那么即刻散会,大家各自回去准备应对方案吧。”
我依然在思考着刚刚发生的情况,拿起身旁的公文包推进桌椅,和其他人一起走出房门,脑补着睡觉时失去的记忆,甚至连那个傻大个撞我一下都没发现。
“明明才是早上。”我看着窗外尚未耀眼的太阳,看来昨天晚上又因为失眠导致睡眠时间不充分了。
路上同样从会议厅出来的人,他们的眼神和窃窃私语的模样我可没有忘记,只是单纯不想去塔理而已:
“这下耶摩先生可惨喽,在这之前负责调查的警员可是个个都有去无回啊。”
“该不会老部长也看耶摩不顺眼吧,他以前可是很厉害的人呀,在没发生那件事情前。”
“换你,你试试看,家里人都被杀光了就他一个活下来,精神打击就够他喝一壶了,听说醒过来还嘴里念叨怪物怪物之类的,恐怕真是出了精神问题了。”
“遭遇过这种事情还没放弃当警察,这么看来米杰德才是不近人情的那个,占了人家的升职地位不说还想撵别人走,自身功绩没他高,真是世风日下。”
反正这些话早都已经听过了,没啥新意,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打着哈欠,正准备和其他人一起坐电梯下楼,突然看见了从楼道口向我招摆的那只手。
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绝大部分原因也因为我懒得去处理更多状况,所以保持最基本隐蔽的情况下,走向安全出口的方向。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部长略带愁容的看着我,他脸上的表情皱起来,显得白发更多已经更加苍老了。
我将安全出口的门关好,免得招惹到更多麻烦,在这位[大人]面前也没必要继续做些伪装,反正该知道的,他都知道:
“义父,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知道您已经帮我铺好了前路,我这两年间从未停止过复仇的冲动,这点您是知道的,也正因为是这样,您才会主动让我去担任这个职位吧。”
“哎,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毕竟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前几日晚上你连夜打电话,要我在今天安排这场戏,不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让你上位吗?你在乎的根本不是职位,是复仇的权利。”
我并没有讲多余的话,毕竟对方讲的都是正确的,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似乎正因为了解我这个想法,义父脸上酝酿着的愁容越加明显了:
“你要记住,耶摩,我们是警察,如果我们靠着复仇感和冲动做事,那就和普通的杀人犯没什么区别了。永远是理智和法律在约束我们,背后的是国家和人民,这两点你千万不能忘记。”
我点了点头,虚心接受着教诲,但门后急促的脚步声却来得那么猝不及防,在我注意到门把手前,它就已经扭动了。从那门后走出的人让我心中的烦意增加几分:
“米杰德,你怎么在这?”
“你管我怎么在这?下级对上级说话要敬语!部长,我也申请参加这次搜捕行动,我向你保证肯定能够把那个杀人犯抓到手!”
即使我想过他来找茬的可能性,也没想到会是以这种形式,难道他也经历过类似的惨状?
……就算真的经历过,我也不会相信。
我能看出,目前困扰义父的因素还是疑问居多:“米杰德,为什么你会想要参加这次行动?”
“因为我觉得,我肯定有能力能够胜任这个任务!这是出于我本人的意愿!来向您请示了!”
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我没想错,大概是[出了什么后果也由他一个人负责]吧。但很明显,这句话作为出席行动的理由并不充分。
“很抱歉,你没有足够的理由能够参加,更何况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已经定下了,此时临时改动就是违背大家的意愿。”
米杰德依然不依不饶的说着:“您和他刚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这次任务我并不会临时调人,只要再增加我一个小队的位置就足够了!”
他说的这句话中带有一些威胁的成分,不按照他的路走,就会把刚才搞暗箱操作的事情都公布于众么…
如果只是威胁还好,他的话中提到了威胁,但大部分都是请求和尊重对方的意愿,这样反而让人下不了口。部长揉了揉太阳穴,勉强同意他的说法:
“好吧,耶摩他和他手下的队伍我会交给另一个警长,而你也作为一个队长,你和他就听从另外一个警长的嘱咐完成这次任务。但你记住,如果你敢把刚才听到的透露出去半句,小心……”
“保证没有问题,先生,我没有别的疑问,就此告退了。”
我确认过这个烦人的家伙走远后,才放心说接下来使我担心的事情:“义父,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人老啦,力不从心了。”
我的这位义父,是在父母病死后,供我上学、吃、穿、用、住的生活费用的伟大男人,我心中永远的偶像,上警校也完全是因为模仿他。
但在发生了那件事情后,我对身边一切都提不起劲,还要耗费他老人家的心思照顾我,我的心中对他永远留有惭愧的感情,而他每次都表现出很不在意。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义父在我面前承认他已经慢慢变老这件事实:“不如以前啦,肌肉也萎缩了,果然,当上干部以后就不怎么在前线活动也是主要原因,恐怕得需要个人来接替我这个位置喽。”
“……反正,不会是我。”
“说不定就是你呀,之前的表现就那么出色,再侦破长达两年的杀人案后又是一记大功,恐怕我这个位置不想做也得给你做了。”
我低着头,并没说出什么很正能量的话:“我并不需要。”
“不,你需要的,你会需要的,肯定会,在你和我一样到达这个年纪后,你一定会想着再去帮助别人、帮助人民。那个时候,你会很感谢这个位置给你带来的方便。”
义父斩钉截铁的话,反而让我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以后再看吧。”
他笑了笑,用手搭上我的肩膀:
“无论在哪个世界,孩子永远是父母的心头肉,我已经在那个杀人犯手上死过一个儿子了,别让我再失去剩下的一个,谢谢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