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右作为赤乌县里唯一的医师,虽然官阶不高,但日子过得可谓是极其舒适。平日里就是县令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可现在,一区区狱掾竟然敢质疑他的医术。
谁给你的胆子?
你可知老夫的祖上是谁?
夏无且!
始皇身边的神医。
老夫的医术皆传承自老祖。
老夫的医术不好,谁好?
今日我不就是没能替周深止血,你就敢来质疑我的医术,还带一个……那个谁,说他能给周深止血。
呵,真是笑话。
你可知周深受得伤有多重?
他的伤口从左胸一直到右腹,伤口两边的肉都烧焦了,且伤口之深都可以看到他的胸骨和内脏。这等伤势,莫说是我,就是老祖再世,都无药可医。
那、那个谁就算会医术,还能厉害的过老祖?
夏右现在非常不高兴。
更让夏右不高兴的是,一向对他客气的县令,竟然不顾他的反对,同意让那个……谁去给周深医治。
不过夏右固然生气,但也在心里想此人是否真的有过人的医术?
可当夏右从徒弟那得知,此人是县内有名的无业子、求爱士后,夏右气得差点原地爆炸。
羞辱!
**裸的羞辱!
虽说这个无业子、求爱士现在是成勇士了,但勇士跟医师是一回事?竟然让他来给周深医治,我……
夏右气得思绪都不连贯了。
等着吧,等周深出事了,有你们后悔的。
然,夏右傻眼了。
夏右看到沈绪在将一个乳白色的膏药涂抹在周深伤口上后,原先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止住的血竟然不流了,焦黑的伤口竟然自然脱落,还长出白肉,正在缓缓愈合。
这、这怎么可能!
他手中的是什么神药,竟然有如此功效?
夏右紧盯着沈绪手中的膏药,忍不住出声询问。
“再生膏,家父遗物。”
虽然夏右刚才的态度不好,但沈绪不以为意,随口答了一句,便在夏右垂涎的目光中,将再生膏收进怀中。
县令周淼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模样富态,肚子略微鼓起,疑似三个月左右。周淼抓住沈绪的手,郑重感谢沈绪救下了周深的性命。同样感激的还有周深的父母和其妻子。
“应该的,应该的,”沈绪问,“请问荀先生在什么地方?”
“我带你去。”
似是为了表示亲近,周淼握着沈绪的手,亲自带沈绪前往荀丰住下的客舍。
这让一向不太喜欢跟人亲密接触的沈绪心里一阵恶寒,走就走,好好地拉什么手,两个大男人恶不恶心……就算非要拉,好歹换个少妇啊……当然,表面上沈绪面带微笑,微笑中又带着些许想要救人的急切。
来到荀丰所在的客舍,荀丰并未在塌上休息,而是在塌上靠墙而坐,似是在想事情。见到县令,荀丰立即站起来行礼。县令立即走上去,抓住荀丰的手,让荀丰好好休息。
当荀丰问其周深情况时,周淼这才说起沈绪要过来给荀丰疗伤一事。荀丰看了眼沈绪,自行解开衣服,解开绑好的绷带。
荀丰的伤口较之周深要轻很多,虽位于心脏处,入肉三分,但没有见骨,且不像周深那般伤口被烧的焦黑。就是这伤口……沈绪总觉得有些怪异。
沈绪没有多想,扣出一点膏药,涂抹在荀丰的伤口上。荀丰见伤口竟快速愈合,神色甚是诧异。
一番感激、客套后,荀丰说起山中情况。
“中年男子,约莫三十岁,高五尺,发髻偏右,他的鼻子很大,如牛。除了这些外,贼人没什么别的特征,身上穿的衣服和手里拿的剑式样都很普通,没有特别之处。”
“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当日我们发现的那个留下痕迹的人,他能御雷,可以将雷附在剑上。”
“我们上山没多久,就遇到了他。当时他一个人正在山中走,似是在寻找什么?胡巴将他叫住,要他交出验传,问他来山中做什么时,他突然暴起,将胡巴斩杀。”
“我和周深也不是他的一招之敌,之所以能逃回来,是因为他要杀我时,林中忽然响起了虎吼,然后他就走了。
“羊角老虎?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