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把臂同行!”
……
众人顺着阡陌,避过农人,一直来到治水之畔。
眼前这条大河便是横贯楼烦的治水,河道宽广,蜿蜒盘转。
治水湍急,而且水质富含浮沙,以致看上去浑浊不堪,在惊涛拍岸之时,卷起千堆残雪,就当着李恪等人的面,在水面上标注出一个又一个大小不等的涡流,浩浩荡荡行进向东。
这才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治水的河道极深,放眼望去尽是黄土裸露的河堤,与水面距离平均三丈上下,密密麻麻的树根在坡面上虬结生长,如蛛网般蔓延覆盖,这才逼得治水转道,保住了苦酒里仅有的水土。
李恪在心里回忆着治水的情况。
治水起于句注,源在群山,自楼烦县依山势趋向东北,途经雁门、代郡,在上党和于毞(bi)水汇流,共道东南,直至渔阳境内再度汇流沽水,三水合一,奔腾入海,全长达数千里,贯穿数郡,遍数北地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河。
有这样一条大河在旁,对务农而言本该是天赐的好事,想来当年乡里们选址建造苦酒里时或许就是这么想的。
然而天却不遂人愿,待到沟渠挖了,田亩垦了,乡里们这才发现治水水位低矮至极,因为水位的问题,全里全乡,甚至全县都找不到一个引水入渠的办法,以至于临水缺水……
这还真是莫大的讽刺!
李恪突然在水畔田地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有严氏,有小穗儿,还有旦的一家四口。
“媪,您为何会在此处?”李恪告罪一声,疾步上去询问严氏情况。
严氏顿下耒耜,直腰擦汗:“为娘自然是趁着天公作美,修葺田垄,倒是你本说要为水车之事奔忙,为何又来哉到这田畴之所?”
“啬夫囿想看看治水模样,我与憨夫君便将其陪来了。”李恪看着严氏,看到她蓑衣之下仅有单薄裋褐,与其他妇人一般无二,忍不住就抱怨,“媪,田亩修缮之事不急,冬日落雨之日有的是,为何您就不能等我忙过这段,再去句注军市买几个臣妾回来专司劳作?”
严氏摇了摇头:“壮汉壮妇价值八金,家中的受田算不得多,咱们何必非得耗费这些金钱。”
“媪啊!”李恪苦口婆心劝解道,“那钱皆是吕丁赠的,摆在家中也是空置,不如买几个劳力回来,也算是物尽其用。”
“这算甚物尽其用!”
“总比您带着小穗儿操劳要好。”李恪坚持道。
“我儿真是越来越由不得人辩驳了……”严氏苦笑,收起耒耜,又唤回不远处的小穗儿,“如此,你可满意了?”
“满意满意。”李恪嬉皮笑脸答,“臣妾之事,儿必抓紧办理,请媪放心。”
“我省得了。”严氏点头含笑,“疏落贵客,非礼所为,我儿还是速去陪伴啬夫,莫让他在旁久候了。”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