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太？你好你好，总是嫌弃老公？这个下午你过来详谈。”这是楼下美容院的常客。

“二婶啊，二叔抑郁症又犯了？你快带他过来，给钱？那多不好意思，要不冲个会员好了，长个业绩。”二婶乱入一发。

“失恋了？你几年多大？9岁？那个小朋友叫你妈妈下午带你过来，你妈妈经常打你？那正好，叔叔这有亲子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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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总啊，你好你好，那个我上次跟您说过的，集团特聘讲师三十二场的事，明天行不行主要我……你就在楼下？行行我等着你。”郑奕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

足足十几个结结实实的客人砸过来，将他今天一天的时间都排满了，最后甚至约到了明天，而这个刘总这个超级大客户，可是他早就想合作的了。没想到居然现在楼下。

郑弈忍不住哼起了小曲，眼睛朝着刚才随手放在的一旁的杂志瞄了一眼。

怎么封面变成马赛克了？这算是后现代艺术吗？

郑弈好奇忍不住翻了几页，然后又翻了几页……一连翻了十几页，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达到了量子阅读的速度。

脸上的轻松表情，也在短短几秒时间里，经历了疑惑、惊恐、沉重等过程。

有个细思极恐的故事，讲的是复明的盲人进入隧道。估计他当时的表情变化和郑弈差不多。

虽然郑弈没有真的变瞎，但也好不到哪去。

在他眼中，那些本应表达某种含义的文字，突然变成了杂乱无章的符号。

“失读症”三个盘旋在郑弈脑海。

认知心理学课上，曾将这种病症当作典型来讲，这一点郑弈很清楚。病因是脑部的某一片区域受到损伤或是产生了病变，患者彻底失去了阅读文字的能力。

身上此时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郑弈感觉后背发凉，这种感觉许久没遇到过了。

他不信邪的走向办公桌旁边的书架，抽出一本之前阅读过的心理学书籍。

神奇的事发生了，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见。

郑弈吁了一口气，如果他真的得这种病，恐怕直接要跟自己的职业生涯说拜拜了。

可再看杂志，上面依旧是一连串看不出任何意义的符号。况且就算真是失读症，也不能把封面变成一整幅马赛克啊。

莫非杂志编辑部搬到岛国了？郑弈首先排除掉这个偏恶搞的想法，再排除印刷厂错版的情况，现在都是电子排版，最后郑弈警觉的观察起自己的办公室的墙角，他在寻找摄像头。

他多么希望整蛊节目的主持人这时进来，带着笑意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整蛊节目，其实他还挺想红的，这样就有人来找自己看病了。

不过他的希望显然落空了，这时他已经听到门口传来的“欢迎光临”声音。

刘总来了。

郑弈来不及细想，坐回到座位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到正常状态，这个单子很大，对郑弈这个快要倒闭的心理诊所异常关键。

感谢他的职业，让他有了强大的心理调节能力，等刘总进来的时候，郑弈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刘总生的短小精悍，即便在他那一辈也算是比较矮了，放到现在，大概相当于五年级小学生的水平。

虽然身材矮小，但他走起路来却是气势十足，龙行虎步坐在郑弈对面的椅子上。而身后跟着的类似于司机保镖小弟的平头小伙，直接将门关上，站在后墙，郑弈注意到他手里拎这个手提箱。

看着出场的架势，就知道刘总不是一般人了，郑弈知道他开办了多家公司，其中最大的便是一家工程公司，而这次商谈的事宜则是关于他手中另一家家培训服务公司。

郑弈不敢怠慢，连忙堆起笑意：“刘总别来无恙，看您这气色越发好了。”

刘总拿出了他的8850钛合金手机，先是用手写笔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才不紧不慢的看着郑弈。

“小郑你也知道我比较忙，不如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一会我还有飞机。”

“爽快！”郑弈暗自狂喜，这么说等于他已经答应了，只剩下具体的培训场数与价格了。

“好那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这段时间行情你也知道……”郑弈最后伸出了两根手指。

“单次两天包食宿，最多四场培训。”郑弈说出来自己的要求。刘总的培训公司专门承接各企业的团建服务，说白了也是一个2道贩子，参加过的人都懂，团建除了吃喝做游戏之外，还需要几场培训活动，美名其曰团队建设，说白了就是培养员工的责任意识、牺牲、团队精神。

什么你和我说恰烂钱？

您这是在跟面包都没有的人谈理想吗？不好意思实在超出了我郑弈的诊疗范围，麻烦去市南的阳州八院，那里更适合你。

郑奕开价两千，心里的底线则是五百……嗯四百五也不是不可以。他知道待会免不了一番讨价还价，所以也就多说了一些。

说实话，出差两天，算上路上的时间差不多要三天，三天五百块，可不算高收入，甚至连中等收入都算不上，郑弈能接受这个价位，一来反正是生意惨淡，二来也恰恰反应出他实在是需要这桩生意。

“嘣！！”刘总听罢，猛地拍桌。脸上的表情则没有任何变化。

“糟了。”郑弈暗道一声不妙，这是觉得自己喊高了。

“刘总，你有所不知啊，行情摆在这，我也是比较难做。不过您既然一大早跑过来……”郑弈摆出一副扭捏的姿态，正准备不情愿的降价……

刘总却摆手示意他不要在说了。

“其实大家都叫我刘傻子，不知道的还真当我傻啊？我早就调查过了，你给的价格……”

“嗯……实在是非常公道。”刘总打了个嗝，空气里瞬间弥漫着蒜味，不知道他一大早究竟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