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来查去,最后发现自己确是灯下黑,问题出在了最信任的人身上。”
“”
洛墨一双眼看着他,意图分辨个中存在的情绪,但是许久,并没有发现什么。
想必,这个男人,已经在自己未曾留意的时候,独自将那些被背叛的负面情绪完全处理好了。
她没有什么可说的,并且她知道,钟离卿的目的只是带自己来看,而接下来,要说话的那个人是与钟离卿一般无二的男人。
“我还道,你将门彻底封死,再也不准备见我了。”
那人神情淡然,言语间未现丝毫波动。
若不是处于这般的环境,若不是明晰此人是曾深深捅了钟离卿背后一刀的人,洛墨不仅不会对他有任何恶感,甚至可能非常想要了解一番此人的过往。
淡然,清明,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洛墨敏锐地感知到似乎他与钟离卿之间,不,确切地说,是钟离卿在他的心里,仍占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这样一个,看似与世间无甚联系的人,一旦将谁人放在心上,那是千刀万剐怕是也难以削减半分去了。
心思转念间,洛墨听钟离卿道:“你为我做事多年无怨无悔,我又怎可因一时背叛要去了你的性命,自由,是我欠你的,你随时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早就说过,留在这儿,是我心甘情愿,不存在什么亏欠。”
男人不愉,纠正了钟离卿的话。
“无妨,你可以走了。”钟离卿没有跟他在里过多言语,摇了摇头。
室内沉寂。
良久,那个男人站了起来,目光看向洛墨,话却是对着钟离卿说的:
“呵钟离,你带她来此,就是为了让我彻底死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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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墨一脑袋问号。
这男的,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是也好,不是也好,我没有什么可以再同你多说的,”钟离卿退后一步回到了洛墨身边,目光冷然,“从你决定将消息外放的那一刻起,你我此后便不在同一阵营。和敌人,我没那么多空闲废话。”
“既然如此,便罢了。”
几乎是一瞬间,男人眼中的光彩从明至暗,最终却是再无半分星点可言了。
曾亲身混入过青楼深处的洛墨知晓,那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此身再无挂念甚么的颜色,面如死灰。
男人擦过洛墨的身侧,缓缓往前迈步,每前行少许,那坚韧的影子便要矮上一分,到最后竟是驼如老翁般,整个脊背都垮了。
“钟离黯这也算是个交代了么,十数年来的心心念念,最后,总算有了个名,还是得幸冠了你的姓氏,当真是我的荣耀。”
“钟离黯黯”
“便是走了、从今往后死生不复相见了,我一日是你的影子,这辈子便再不会更改。”
“日日思君君不见,年年祈怜怜不得”
洛墨沉默了。
一直到随着钟离卿重新走回寝殿,那些个嘴边的话都始终未能出口。
身前的钟离卿始终是风轻云淡,唯有在面对自己时方有年少时期的难得窘迫,洛墨知道,那名心中的俊美少年从不曾改变。
一抹笑出现在了唇边,抬手,回握住了他温热的手。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