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您可有所不知,您瞧那些作书的老先生,哪一个不是历尽红尘俗世,吃过亏、上过当、做过难、遇过限、试过了、尝过了、看透了,才知道什么是酸甜苦辣咸,什么是世道艰辛,什么人是什么样、什么事怎么处置,心里有故事了,那做出来的文章才有味道不是?”严玦一点也不怵,滔滔不绝的说着。
瞧着父亲没打断他,便继续道:“像我们这些年轻人,任何事也没经历过,看的少、经历的少,只知道看书上如何写,其实做起文章来,也只是照猫画虎,徒有其形而已,等到真枪真刀要用之时,却是一个也不顶用。爹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儿子这不是出去胡混,儿子这是在读活书。在儿子看来,这红尘之中,每一个人,不管是大人物,或者是小人物,好人与坏人,这都是一本活着的书啊。”
严史正依旧板着脸,但在心里咂摸咂摸儿子说着话,越咂摸,越觉得这小子说的还挺有道理。
但他不是不知道这小子嘴皮子利索,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哼了一声道:“你别想糊弄你老子,砍柴还要先磨刀,你小子想读活书,总要把死书先给老子读会了,才能两项验证融会贯通。那么儿子,你这所谓的死书,读的如何了?年后春闱前三甲,为父能不能想一下?”
严玦沉吟一下,瞧了一眼亲爹,不确定的道:“三甲虽然可能不行,但儿子觉得,前十大概,可以想一下。”
严史正对他温和的笑了一下道:“那就闭门两月,不说前三了,什么时候觉得能考入前五了,再出门吧。”
严玦顿时再次垮了脸道:“爹,您当年还没前十呢,这怎么能要求儿子考前五呢?您不能指望着老虎的儿子能成龙吧?”
这话刚落,严史正就厉声呵斥道:“胡说什么!这话也是你能说的?是不是觉得咱家的脑袋你不满意,想全部搬搬家?”
严玦立刻闭了嘴,不敢开口了,望子成龙虽然人人都知道,却是不敢在这京城天子脚下说出口的,他也是看在自家院子,一时未曾注意,顺了口。
严史正转身,留下一句:“再加一个月,闭门三个月,不许给我私自出门,违令一次加半个月。”
一看父亲真的生气了,严玦也不敢再说什么话为自己争取,等人离开后,他才对门外喊:“你给我出来!”
只见门外那小童,磨磨蹭蹭的走近了院子。
严玦和刚才严史正一样板着脸看着小童道:“我让你在门外看着,有人来了知会我一声,我爹都到面前了,我也没听你吱一声,老实交代,你刚才去那了?”
“公子,我,我上茅厕去了。”小童不敢看他,低着头道。
“哼!”严决笑了一声,“上茅厕?要不要我找人问问?”
“不,不用了吧。”小童心虚的道。
“那还不老实交代?”严玦背着手,冷着脸道。
小童只能乖乖实话实说道:“刚才,晴萝喊我帮她拿一下东西,我想这就几步远,很快就能回来了,所以……”
这话让严玦气的不行,他指着小童道:“你以为几步远?你怎么不问问我以为呢?总是喜欢自作主张,从来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既然如此有主意,不如再给你配个小厮,让你做主子如何?”
小童立马跪下了:“小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