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苑内,练傲寒将于风送来相约一见的字条烧毁。
“主上可真是料事如神,沐承悦那果然有动静,随潞又下山了。”白湘道。
哼,这沐承悦是耐不住了,他要怎么做?“随潞那安排人了吗?”
“安排了,主上放心。”
约定的时间一到,为避免樊禁盟的人发觉自己的行迹,于风悄悄从靠近后山的小路上了明允。“阿姐,近来可好?”一见到练傲寒,于风掩饰不住地欣喜。
“一切安好。”练傲寒道,“风儿,十二年前袭击我们的那个人就是沐承悦。”
“什么,竟然是他!阿姐,我看得出他不是一个好东西,但他为什么要杀我们,何况,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师兄。”于风既震惊亦不解。
“我查过,其实与沐承悦最为要好的师兄弟就是那个人,我也不明白他为何要杀我们。”练傲寒将自己发现的证据条条据据都与于风讲了一遍,“他派随潞下山,有一伙人接应了他,那一伙人不简单,把我派去跟踪的人都甩开了。”
“八成是萧斥的人。”于风道。
“我亦认为。”
“对了,阿姐,我忘了说,我刚刚上山时觉得奇怪,后山的守卫太过松散,我很轻松就避开了他们。”
“什么,明允弟子不敢玩忽职守,怕是有人调了守卫,去看看。”练傲寒心下警铃大作。
二人往后山赶去,却听得喊杀声一片,立刻加快了脚步。后山荒芜,少有人踏足,也只有些值守弟子在那,依照于风所言,想是有人调走了值守岗,那与人发生争斗的只会是巡逻小队的。
靠近后山越偏僻处,惨叫声连连,当练傲寒和于风赶到时,明允弟子已所剩无几,一队黑衣人占据了上风。他们的装束与在江北遇上的黑衣人一般无二,练傲寒正欲上前救人却被于风拉回,低声道:“阿姐,不对劲。”
两人躲进草丛之中,但见沐承悦和随潞也身处其间,意外的是他们手起剑落杀的是明允弟子。虽早知沐承悦叛敌,但万想不到他会明目张胆地手刃同门,明允弟子只剩几人,皆已身负重伤,鲜血将弟子服染得殷红,“快去报信。”一个弟子喊出最后一句话后就倒了下去,再也起不来了。
练傲寒心有不忍,手已握紧剑柄。于风搭住阿姐握剑的手,“这些都是燕军精锐,还有萧斥和沐承悦,光凭我们,打不过。”说话间,那最为年轻的明允弟子奋力奔逃。
沐承悦正欲动手,忽然气海沸腾,心跳加速,眼前一黑,用剑支撑才没有倒下。那小弟子已经负伤跌跌撞撞也才跑出几步,随潞见机将剑抛出,一剑惯胸,不过十四岁的生命瞬间消逝,临了,那尚稚气未脱的白净脸蛋被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他转头看向那平日里敬重的和煦如春风般的师叔,“师叔,为什么?”他不解,也没有得到答复,闭上了眼。
那一地的尸体中只剩黑袍人,沐承悦,随潞站立。沐承悦朝那黑袍人揖手:“将军。”
“沐先生,好久不见。”黑衣人道,“不知找本座有何要事?”
“我让你来,没让你来此杀人。”沐承悦语气中隐现了怒意。
“呵,我本来是没准备杀人,可偏偏让这群人撞见你我相见一事,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你杀起同门不也毫不手软,既然已经杀了又何必再端出这一副伪君子的嘴脸。”黑衣人嘲讽道。
“我把后山的守卫几乎都调开了,可你带这么多人上山,那动静能小吗?能不引人注意吗?若不是被他们撞破,我怎会杀了他们?”
“其实说到底,沐承悦,你也是为了你自己,赖不着我。既然已经如此,咱们也别去计较了,说说,找我来,什么事?”
“我要你杀了练傲寒。”
“杀她?她在明允,你动手不是更方便,何必要我出手?”黑袍人道。
“练傲寒要不明不白地死在明允,掌门必然彻查,若是死在你手里,没人能说什么?”此时沐承悦脸上写满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