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过后的第三天,南北府学的学子又进入备考郡试的模式。
然则,听泉诗会一事,至今仍萦绕在他们心头。
古朴典雅的城南府学白露桥上,此时依栏站着几个府学生。
“恭喜范兄,你在听泉诗会上的佳作,今日都张贴到榜墙上了。”鲁庭双手搭在桥栏上,看向范言道。
范言摇头轻笑道:“不足谈,不足谈,城北府学的宋兄所写的诗词那才是真的绝妙!”
一旁的贺止也颔首,他状似回忆,缓缓说道:“那日,王渊之大人曾亲口点评他的诗词,体制淡雅,气骨清奇,于清丽中不断意脉,反复咀嚼而无滓,久而味浓。”
范言喃喃道,“宋兄真乃俊逸精妙之人,我能结识他,幸甚,幸甚!”
不多时,他看着桥下奔流不息的水,又补充着,“下一次比试,怕是要等到郡试了。”
……
熙熙攘攘的城北街头,伍彦跟在宋玄身侧,许久之后,他欲言又止道:“宋七哥,昨日我收到先生从西关寄来的书信,其中夹带了一些银两。”
宋玄顿住脚步,看向伍彦,“嗯,此事我已知,伍彦,你且放心。”
“正好中林书肆将《漱玉集》和《西厢记》的润笔费送了过来,我们到街市上给先生买些东西,到时候一并寄回去。”
伍彦听了,欢喜道:“宋七哥,我记得先生以前喜欢一方砚台。”
霍地,他眉头一皱,低声纠结,“可惜先生一直舍不得购入,我也不知道那砚台叫什么名。”
宋玄听了一笑,用折扇轻敲自己的手掌,“那叫端溪砚。”
“端溪砚?”
伍彦懵懂,毕竟他不懂得这些文雅的事物。
“端溪砚质刚而柔,可呵气砚墨,发墨快而细腻……”
说着,宋玄便见不远处便有一间比较大的文宝斋,便从速与伍彦一同上前。
“公子,请喝茶。”
宋玄方进入文宝斋,笑意盈盈的店伙计立马来到跟前,给了他上了茶,可也不急着询问客人要买什么。
店内分置笔墨纸砚四区,除此之外,还有一处字帖区。字帖区前又置桌案,让前来顾客采购的顾客,自行试验之后再购买。
宋玄见此,心道环境确实固然好,然店内的物品自然也比别处精贵。
他入斋时,店内已有一些公子在里面挑选文宝。
他便带着伍彦直径走向砚台区,区内有一架,架上摆放着各式砚台。
如气色秀润,保温利笔的临洮砚,又如其石坚润,滑不拒墨的龙尾砚,再如提笔舔墨,光亮如初的松玉砚等等。
他的视线沿着架子细看一遍,便看到石质坚实的端溪砚了。
不过,他的视线却定在端溪砚旁边的那方易水砚上。
在那个时代,他就曾注意过易水古砚,只是未能有机会得到,甚至是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