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你的担忧我亦理解。”
话末,裴希敛起神色,沉静道:“治水一事我也帮不上忙,但购入药材一事,我尽力而为。”
“裴兄。”宋兄听了心下感慨,裴希一向爽朗,洒脱,然他的心中存着大义。
次日天一亮,裴希便辞行。
裴希离开后,宋玄又如往常一样和于玠到流秀河督工。
下游的河堤已经建成型,这时宋玄提议在流秀河上游建一座滞洪水库。
于玠虽采纳了他的建议,但是因工银不足,唯有将其先搁置。
宋玄这段日子一直在流秀河各处考察,流秀河的干流以及各支流的发育,都受到城北弧形山地以及谷地的控制。
谷地两侧的支流汇入流秀河,致使洪水过于集中,涨势迅猛,洪水暴浇暴落。
盛夏暴雨时,上游来水量大而猛,下游地势低平,河湾多年来积累淤泥,排水不畅。故而,这次流秀河才会决口。
若是在上游建立水库,便能滞洪。然而,因工银的事情暂时不能实现。宋玄又寻思着,或是开挖新河道,分流洪水入东江,只是此工程也浩大。
午后,宋玄到村中帮忙施粥时,听闻姚县令病了。
“丁捕头,大人是何时起病的?”宋玄心下惊栗。
丁阳神色着急,“大人今早来安抚灾民时尚还没有异样,等到了正午用过午食后,大人忽然晕厥在地。”
“丁捕头,有劳你差些人手,挨家挨户去看看,可有人也病倒。”宋玄接着道:“这件事你先办着,我去探望大人时会向他禀告此事。”
丁阳见宋玄神态严肃,又知此事非同小可,遂应了下来。
宋玄来到官署,见挂着药箱的大夫进进出出。
“元先生,大人如何?”
宋玄入内,见姚县令躺在病床上,师爷元齐面色着急地侍立一侧。
“目前看过的大夫,只说大人受了风寒。”
宋玄走近看,姚县令尚无意识,但身体却左右挣扎,面有苦色。
宋玄见此,不禁道:“可有再请其他大夫来看看?”
元齐叹了一口气,“元某知此事重大,又派人回城请来仁心堂的罗大夫,估计得再等些时辰才到。”
罗大夫得益于宋玄改进的药方子,医术越发精湛,在民间的声誉也逐渐传了开来。
宋玄没想到,与罗大夫一同前来的还有裴希,裴希来时带着在城中募捐而来的一批的药材。
来不及寒暄,罗大夫来之后,当即就为姚县令把脉。
此时,姚县令悠悠醒来,意识只够维持对答罗大夫的问诊。
“罗大夫,大人这是何病?”
罗大夫眉头皱起,沉吟道:“大人身体倦怠,憎寒、胸闷纳呆,舌苔厚腻,且脉弦滑。”
“此症状甚似伤寒。”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
元齐见此,心下大敛,随即挥退侍从,才道:“罗大夫,此间没有外人,你但说无妨。”
宋玄见罗大夫一脸愁容,又见姚县令的症状。不是他多想,这分明是灾后爆发的瘟疫之症。
宋玄试探道:“罗大夫,伤寒可是感天地之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