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君卿在南浔之后又救走了陌小苏,幻烟见来人如此猖狂,竟将蛇魅杀死,甚是恼怒,厉声呵斥道:“尔等蝼蚁之辈,速速拿命来!”言毕,便悬于空中,驱使着邪魔之术,幻成一头头穷凶恶极的怪兽,大嘴尖牙,短腿肥臀,黑烟弥漫,如千军万马般,在空中追赶着那张金色的网和毫无踪迹的神鞭。
黑风习习,咆哮声声,整个青隐峰被邪魔之力侵染。眼见着陌小苏欲被邪魔之力吞噬之际,大师兄君卿立于青隐峰上空,破扇一挥,那张金色的网,瞬即幻成了一只大鸟,将已是晶莹剔透的陌小苏带至身边。
幻烟见追击无望,一声长啸,纵身飞至君卿身后,欲用夺魂掌从后背偷袭。哪知君卿一个侧身,扬起破扇,竟用破扇子挡住了这股强劲掌力。于顷刻间,他反手挥出数条金线,缠缠绕绕,藏勾挂刺,如一条条金蛇将幻烟困住。
“哈哈,尔等这般雕虫小技,妄想将我困住!”言毕,幻烟摇身幻成一道黑烟飞出,悬于君卿头顶,变成一把黑色利剑,直刺他的天灵盖。
君卿见幻烟出手即有夺命之意,也领略其魔功不可小觑,随即拂袖,挥出浓厚金墨,铸就成一堵堵铜墙铁壁,悬于半空之中,如数扇顶天立地之门,挡住了幻烟的黑色利剑。
“砰!砰!”利剑虽是穿壁而过,却被一次次磨砺了剑刃,墙与墙之间的强大气场,已经将黑剑弯曲得不成剑样,眼见着快断裂之际,幻烟慌忙幻成人形,飞身逃出。
这幻烟见魔界黑剑竟被青隐寺小子阻挡,恼得满脸涨红,青筋暴露,一双寒眼似利剑般,欲将君卿一口吞掉。她颤抖着身子,沉沉低吼一声,青丝竖立,摇身变成无数个分身影子,从四面八方涌向君卿,将他和陌小苏困在其中。
君卿见状,知晓幻烟必有绝术,唯恐陌小苏遭难。正欲幻出扁舟,将陌小苏带走之际。
哪料到这方幻烟已是杀红了眼,怒不可遏地推出魔掌,直击陌小苏后背,吸取她体内的灵气,以此增强功力来困住君卿。这招术着实狠毒,她料到一向正途的青隐寺之人断不会吸取灵女之力来提高修行之术。
陌小苏哼都没哼一声,变成了幻烟手中之物。
此时,陌小苏正沉于梦境之中,挣扎无果,总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拉扯着她,揉捏她的心,疼得生不如死,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她体内的灵气缓缓飞入幻烟魔掌之中,只见一丝丝光束蜿蜒于空,将两人紧紧连在一起。
望着陌小苏颤抖的脸颊,欲睁还闭的双眼,君卿试图用玄术将她唤醒。哪料到这幻烟吸食灵女灵气之后,邪魔之力大增,那些个黑影犹如一道强劲气场,将他的修行之力重重逼退,无法使出。
“夫君,今日妾身定助你踏平青隐寺!”说完,幻烟瞅了君卿一眼,冷冷笑了笑,挥手使出一掌,一股强劲的邪魔之力直击湖心。随即放声大笑,将手扬起。
黑袍飘飘之间,古月湖之水以翻江倒海之势逆流而上,浩浩荡荡,欲将青隐峰淹没。
“你乃魔界之人,竟私闯人间,人魔乱伦,作恶多端,定会遭到天谴!”君卿脸色铁青,仍在邪魔之力中挣扎,见幻烟试图用水淹没青隐峰,心中着实一紧。要知晓这结界便是古月湖,若是古月湖之水流尽,那结界岂不破之。
幻烟挑眉笑之,甚是不屑地言道:“天谴!哈哈!我若忌惮天界之人,怎可潇洒入世,你且好好享受这口活气,以免死后变成厉鬼,祸害冥界!”说完,她口念魔诀,无数分身收紧,将君卿紧紧锁住。
“啊!”君卿低沉呐喊着,额头布满汗珠,原本凌冽的双眼被血水侵得通红。他只觉气息被封于丹田之处,身体犹如被千万斤重物挤压,喘不上气,沉不下息,极其痛苦。
青隐峰四周的沉寂夜色,被陌小苏发出的光芒照得透亮。山涧之间的花草树木有了明显的变化,正以急快的速度生长。那飞瀑之下的岩石因吸得灵气,渐渐有了生命的迹象,晃动着,挤压着,使得整个青隐峰摇摇欲坠,宛如一头沉睡的雄狮即将苏醒。而那些飞至山巅之上的萤火虫已幻成精灵之态,所携带的光亮将整个山峰照得萤亮亮。
眼见着古月湖之水奔涌而来,漫过半山腰,幻烟奸邪一笑,又瞧了瞧被困于分身之中甚是狼狈的君卿,冷眼相视一番,见夺命时机已是成熟,便幻出一袭魔掌,击中君卿胸前。
君卿虽无法动弹,脸色却甚是自如,心对生死已无惧,只是忧心陌小苏的安危。他眼望着那记黑色的魔掌,杀气腾腾,直扑而来,却坦然自若,挺起胸膛迎之。“砰!”一声闷晌,不大不小,却伤得他筋脉俱毁,口喷一股鲜血,沉入翻滚的湖水之中。
望着渐渐被染得暗红的水面,幻烟漠然凝视片刻之后,便挟持着陌小苏,飞身往青隐峰山巅而去,她要让殷寒看看,魔界之人是如何大于世间。
翻滚的湖水将君卿卷得不见踪影,无数闪亮的萤火虫围绕着湖面飞舞,发出一阵阵嗡鸣之声,似乎在焦急地寻找着他的身影。可惜的是,那奔涌的湖面之上,却只见残枝败叶、乱石沙砾、纷纷桃花和腥红浑浊的血水,飘荡在浪头之间。
突然,天际一道金光闪过,惊得萤火虫仓皇逃离湖面,飞入远处的密林之中。
幻烟刚落脚于青隐峰山巅上的飞瀑桥,便瞧见不远处有两人在激斗,心知是夫君和那巫族小子。又见那小子身手不凡,出手利索,唯恐夫君有伤在身,敌不过那小子。思及此,她正欲飞身前往之际,忽觉后背一阵钻心疼痛,便顾不得手中的陌小苏,将她扔至雪地之中,回头一瞧,竟见斗篷被点燃。顿时,她心中大惊,正忧心魔尊赐予的隐衣被毁,慌得撕开黑袍,果真见紧身的隐衣已幻成鱼鳞,一片片散落在地。
“夫君!”幻烟咆哮一声,心知遇到了高手,四面瞧之,未发现是何人出。随即回头瞧了瞧,见湖水已漫及山巅,甚是大喜,心想到:破山不如破界,杀人须得擒尊。思及此,她忍痛幻成黑雾,入了陌小苏体内,欲借她的灵力来破了结界,引青隐寺师尊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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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在青隐峰之巅,南浔带着觅听来至山顶,欲回青隐寺之际,忽然瞧见茫茫雪地之中,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弟,别来无恙啊!”殷寒冷笑着,转过身,取下破烂的黑色斗篷,扔至雪地之上,随手拂袖一掌,一股黑色的掌力腾空而起,直抵南浔眼前。虽然他被浅念的血剑所伤,动了元气。幸好幻烟又渡于他一些邪魔之力,调息半晌之后,渐渐恢复气息,稳固了丹田之气。
南浔侧身闪开,拂袖遮住觅听,并未理会殷寒之言。见他一副恶态,自顾脚下之路,欲将觅听送回青隐寺之后,再与之纠缠。
哪料到,殷寒却不罢手,目的很是明显,就是想杀了南浔,从他手中夺走神鞭。他飞身来至南浔跟前,使出蛇骨扇,幻出蛇魅,飞向南浔。
“嗖!”一条长鞭从天而降,泛着银色光亮,将那些蛇魅破之,还未被灭尽的蛇魅慌得转身入了蛇骨扇之中。
殷寒惊得心颤,他着实没料到,南浔这小子竟这般命大,坠崖之后还能活命至今,竟还入了青隐寺之门。若是早知这小子功力大增,就不该鲁莽出手,欲夺其神鞭。这番要紧之事,须得幻烟出手才行。思及此,他神思不定,左肩之上又挨了南浔一鞭子,顿觉骨头咔嚓一声,肩胛骨断裂,疼得他呲牙咧嘴,捂住胸口之上,满地打滚,眼神无奈地望着飞瀑桥之上的幻烟。又回头言道:“师弟!同门一场,还望手下留情!”
“你我并不相识,何来同门一说!这般私闯禁地,就是死路一条!”南浔冷冷言之,连殷寒那张疼得变形的脸都懒得瞧之。他已忘了世间之事,皆因他被师尊带回天池幻镜之中,洗去了尘世之事,已然重生于世,只听师尊之言。
殷寒趴在雪地上,冻得浑身哆嗦,望着南浔那副高傲之态,气得狠狠捶打雪地,苦笑道:“果真是薄情之人,当初在野孤岛就该捏碎你的脖子,看着你命丧黄泉才松手。”说完,一头扎进雪地中,猛吞了几口雪,挣扎着站起来,颤巍巍地走向南浔。
恰在此时,幻烟这声夫君,殷寒倒是听入耳中,眼神一亮,甚是大喜。正得意救场之人已到,南浔定是死无葬身之地时。“哗啦啦!”一阵湖水涌来,将殷寒冲入水中。
南浔见状,头也不回地飞身而起,收起长鞭,将怀中的觅听师姐抱得稳当,直奔青隐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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