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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幻烟入了陌小苏体内,得到无比强大的灵气,待她自觉身体承载不下之时,又飞身而出。正好瞧见殷寒被湖水卷走,又一头扎入湖水之中,将呛得直翻白眼的殷寒救回高地,心疼言道:“夫君,稍等妾身片刻,待我破了结界,便带你出山!”说完将陌小苏拽至殷寒身旁,又言道:“魔尊需要此女,夫君看好即可!”
随即,幻烟飞身于湖面上空,幻出黑色邪魔之力,将浩荡湖水汇聚至夜空之中,形成一道弧形屏障。待湖水全部飘于天空之中,又借助天地之力,将湖水拧成一股水柱,从天而降,直击湖底。
一声巨响,天崩地裂之态。
古月湖湖底被击穿,水势汹涌而出,将结界外的密林淹没。隐藏在垭口处的营帐,被突如其来的山洪淹没。而结界之内的青隐峰,摇摇欲坠,四季之色因岩石成精而交错重叠。山巅之山皑皑白雪,顺着飞瀑直泻而下,坠入古月湖之中,又滑入结界外的密林上空,飘然落下。
“哈哈,哈哈!还不快快现身,送命来!”幻烟立于青隐峰之巅,望着山石滚落,远处的青隐寺摇晃不停,得意地大笑道。
一阵悠远的声音从天际传来,片刻之后,渐渐清晰。随着声音越来越响亮之际,山巅抖动之态,嘎然而止,一切又恢复如初。
“尘归尘,六界遁乾坤。”师尊从天池神殿飘然而至,悄无声息悬于青隐峰上空,拂袖卷起手中佛尘,幻出一座锁魔塔。
幻烟听得这声音,便觉气息难平,心绪不稳,耳边盈盈绕绕,挥之不去。忽见天空一闪,顿觉异常,仰面一瞧,只见一座金光闪闪的塔楼悬于头顶上空,便有不祥预感,正欲飞入陌小苏体内之际,只觉眼前一阵金光闪过,她便被塔楼罩入其中。
“你乃是魔界之人,无视六界之规,不尊天界之道,蛊惑人心,祸害人间,定当入锁魔塔,神元俱灭,已敬天地之浩然正气!”说完,师尊口念心诀,将锁魔塔越收越紧。
“啊。。。。。。!”幻烟痛苦地嚎叫着,双手撑住金色的栏杆,咬牙切齿地言道:“你个老不死的怪物!竟不惜用千年之术来困住我!哈哈,不过可惜你一介凡俗之人,就算修得万年之术又能如何,还不是被天界视为世间的一条看门狗而已,哈哈,怎能与我魔界之人相提并论,又能奈我何?”说完,她原形毕露,冲破锁魔塔,跃至雪地之上。
原来,幻烟的真身乃是一只硕大无比的魔猫。黑毛耸立如尖刺,圆眼血黄如铜钟,四条粗腿状如柱,尖牙利须尾如扇。只见它抬起前爪,仰头啸,跺脚之际,地落坑,虎视眈眈地瞪着悬于上空的师尊。随即,它飞身扑向青隐寺屋顶,瓦砾坠落,墙垣倒塌之际,双腿一蹬,凌于上空,直扑向师尊。
“生而不息,生生死死,死而不灭,死死生生。”师尊见状,口中默默念叨着青隐寺之训,将佛尘扔至夜空之中,只见佛尘如一道银光划过黑夜,直抵天穹。
忽而,待银光消失之际,一道闪电从天而降。
“刺啦!刺啦!”电光闪烁之际,将幻烟的真身击中。原来,师尊之计谋得逞。先破了幻烟的隐衣,再用锁魔塔逼她显出真身,随后用佛尘引下天雷,将其灭之。
“啊!”幻烟被天雷击中,浑身如火球般,被烧得惨不忍睹,生生惨叫,在雪地中翻滚着,连连喊道:“夫君,救我!”
原本这一幕决斗就被殷寒看在眼中,见幻烟幻出的魔猫甚是可怕,便心生胆怯,又见师尊这般厉害,竟将幻烟击败。正犹豫徘徊之际,又听得她生生呼唤夫君,生生惨叫,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拽住陌小苏,正欲逃亡远处的密林之中。
哪料到幻烟见殷寒逃离,心生绝望,拼尽最后之力,来个金蝉脱壳,将元神幻成一缕气息,飞入殷寒体内。
殷寒只觉脑袋一紧,便失去了知觉。幻烟冷笑道:“大难临头各自飞,生不能同心,死须得同穴。”说完,正欲将陌小苏抓住之际,一道身影闪过,原来南浔趁机将陌小苏救走,带回了通天塔。
幻烟见陌小苏被抢,大怒道:“你这老头竟引天火灭我,今日就算终是一死,也须得将魔尊唤来!”说完,她幻出蛇骨扇,将其插入殷寒身体之中,欲用其鲜血来召唤魔尊。
师尊深知幻烟之用意,怎能让其恶意得逞,拂起佛尘,往殷寒身上撒上几撒,口中念念有词。那洁白如光之佛尘丝如佛光般,笼罩在殷寒四周,使得幻烟的元神无处可逃。随后,他又念起了驱魔决,将躲入殷寒体内的幻烟元神揪了出来。
霎那间,一道黑影从殷寒体内飞出。师尊扬起佛尘,将其击散。殷寒倒地之后,睁眼醒来,望着幻烟消失于空,心情甚是复杂。眼见着靠山崩于前,而仇人却翩然而至,立于他身前,且言道:“殷寒,你虽被逐出师门,为师也算留你一命,为何不安于世间,非得陡然入魔,祸害人间!”
殷寒闻声仰面,望着白衣飘飘,容貌依旧的师尊,捂住胸口,颤巍巍地站起身,抖了抖衣衫上的落雪,冷冷笑道:“我命不惜之,天弄,命戏,人玩之,休得多言。今日且为踏平青隐寺,去除尔等这帮乌合之众,速速拿命来!”
师尊嘴角抽动着,拳头捏得紧实。望着殷寒走火入魔之态,痛惜地言道:“你成今日模样,是为师未能尽责,若是当初。。。。。。”
“哈哈哈。。。。我殷寒无父无母,能有幸活至今日,也算是命大。当初,你就不该多管闲事,应让我葬身于雪山之巅,也免去将我带回青隐寺,遭受这无妄之灾,让我此生于世,生不如死般苟活。更无须谁来担责,你也无须惺惺作态,假意怜悯!”说完,他幻出邪魔之力,将蛇骨扇从胸前拔出,鲜血淋漓,溅落一地。随即,又飞身来至师尊面前,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师尊,漠然言道:“明年今日,便是你我的忌日!”说完,将蛇骨扇刺向师尊后背。
师尊并未躲闪,任由殷寒将蛇骨扇刺入后背。
疼入骨髓之痛弥漫全身,师尊望着殷寒那张惨白凄惨的面颊,眼睛里闪烁着点点光亮,一丝决绝又怜惜之神色一晃而过,待他嘴角抽动几番之后,便哑然笑道:“生不相认,死可相伴,茫茫一生,欲无穷,何所求?求无止尽,何所不求?”
殷寒闻之,甚是疑惑地琢磨着师尊之言。
殷寒着实未料到,他下如此毒手,师尊竟不还手。正暗自想着:难不成师尊已被幻烟重伤,无力抗之。忽而,他恶念起,大叫一声,以必死之势,将蛇骨扇刺破师尊之前胸。
望着一滴滴鲜血从师尊胸膛浸出,染红了白袍,殷寒放肆狂笑,咆哮道:“你也有今日,哈哈,活了几千年,也该活够了!永夜已至,尔等冠以高人之名,却不行救世之事,让百姓陷入水生火热之中。这般隐者就该灭绝于世,待我黄袍加身之际,你在黄泉路上也可宽慰些!”说完,仰头长啸,在风雪之中狂奔。
“啪!”蛇骨扇落于雪地之中,碎成一滩黑色的粉末。
殷寒停止奔跑,回头瞧了瞧。只见师尊扬起颤抖的手,轻轻挥动着佛尘,一道寒光闪过,殷寒倒于雪地之中。
望着殷寒缓缓倒下,师尊拖着沉重的步伐,来至他身边,盘坐在雪地之中,将他搂在怀中。
“我儿啊!为父之错,将你领入世间,却未尽父之则,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为父实乃因私欲造成大祸。。。。。。”望着瞪大双眼,欲言又止的殷寒,师尊悲痛地言道。
将死之际,殷寒甚是疑惑、震惊。他从未料到师尊竟然是他的父亲,不过待儿时岁月从脑海中一晃而过之际,他才忆起曾经岁月,师尊如父般呵护他成长。他曾是师尊眼中的骄傲,只是世事变故,因他天赋过人,被修行秘术迷惑了心智,导致引入天火,犯下大错。师尊不得已,才将他处死。可他还能活命离开青隐寺,还是师尊手下留情。思及此,他两眼清泪,悔恨至极,激动之余,提气不急,垂手离世。
“我儿!安息吧!待为父交代好后事之后,便来陪你!”望着殷寒死不瞑目的双眼,师尊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久久不愿松开。
天边一轮红日破晓而出。
雪花纷纷,落于一丝丝血迹之上,寒风一吹,层层叠叠,了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