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现在不想说。”
我想,他是在行使沉默权。即便是与本案无关的问题,被告若是执意拒绝回答的话,检察官和法官是不能强迫他作出回答的。
但是,他采取这种态度,决不会使审判变得对他有利。这时我看到三位法官都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么,今年一月十六日第一次事件发生的时候,被告采取了什么行动?”
“那天晚上我一直呆在家里,在画行情曲线表。到了半夜十二点左右,康子挂来了电话。”
“在十二点以前,被告一直是一个人在家里吗?没有人能证明你当时不在现场吧?”
“没有。”
“康子的电话是什么内容呢?”
“她的声音完全变了,沙哑得简直不象是康子平时的声音。她说:我马上想看到你,这里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你马上开着自用车来一下好吗?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也不回答我,她只是哀求我什么也不要问了,叫我马上就去。我也不放心起来,马上准备了一下就开着车去了。”
“东条家的住址你知道吗?”
“虽热没有进去过,但地址是知道的。”
“当时你知道东条预定在哪天出差吗?”
“在前一天的中午听康子说过。”
“那么,被告到东条家以后情况怎样?”
“到门口迎接我的康子脸色刷白,她什么也不说,拉着我的胳膊就往里走,一直把我拉到里屋去了,一进屋就看到东条的尸体躺在那里。”
“在他生前,你没见过他吗?”
“没见过。”
“那时,被告怎么样了?”
“我想我一定也变得脸色刷白,记得当时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是过了一会儿,我恢复了平静,问道:怎么啦?怎么死的呀?奇怪是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当时我还以为是脑溢血或心脏麻痹忽然发作而突然死去的呢。”
“康子是怎样回答你的呢?”
“她死盯住我的跟睛看着我,她那可怕的眼神,真使我有点毛骨悚然。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道:杀死的,是我杀死的。”
“被告当时是什么感觉呢?”
“当时眼前一下变得模糊起来,好象是一片云雾,各种胡思乱想掠过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康子当时怎么样?”
“她一直沉默不语。也许是为了使兴奋镇定下来,她把威土忌酒注入杯中一饮而惊虽然她平时在我眼前从来没喝过酒把酒杯递给了我,喃喃地说了声永别了。
我的头脑清醒过来以后,喝了一杯酒,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这时康子怎么说呢?”
“叫我按着顺序再现她当时的话,是不可能了,总之,她说过这样的话:东条宪司不知在什么时候觉察到了我们的关系,他好象是为了在现场抓住确凿的证据,使了一个说坐夜车去大阪的计策,又偷偷地回来了。他大概推测到,他一出去旅行,康子一定会把我带到他家里来的。”
“这真地只是康子说的话,而不是事实本身吗?”
“康子确实是这样说的。但事实本身不是这样,我在家里一直呆到半夜十二点。”
“但是,什么事物都有一个常识问题。说东条宪司觉察到被告和他妻子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于是以出差为口实,给他们以幽会的机会,然后再闯入现场,抓住确凿的证据,这种心理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假如实际上他没有发现被告在他家里的话,恐怕不会发生致命的搏斗吧。比如,他说明一下计划变了,改在明天早晨坐飞机出发,不是就可以把自己的真正意图掩盖过去吗?若是一般人,一定都会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