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谢过女服务员,挂了电话。她在洛桑认识谁?他搜寻着过往的记忆,一时间想打电话给她,但他担心索朗热会认为自己在监视她。她会在洛桑做些什么?皮埃尔突然意识到那里离法国很近。难道她越境了?不,不可能,他的妻子不会那样做的。但是,谁知道呢?他想起他在抽屉里找到的那瓶安眠药。毫无疑问,那晚她给他吃了一粒。莫非她过去做过更可怕的事?
皮埃尔不得不停下思绪,因为他正变得神志不清,脑子里的病态想法在疯狂地打转。他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厌恶与羞愧感涌上心头。他本能地从妻子放在床头柜上的珠宝盒里抽出一根烟,注意到了时间:4点55。布伦纳很快就会打来电话问他们为什么迟到。他甚至可能亲自上门或派一个随从过来。随时都可能会有人敲门。
他们绝不能在酒店里找到他。他需要在等待索朗热出现期间争分多秒。一旦她回来,他们就可以一起协力解决问题。穿上夹克时,皮埃尔感受到了某种程度的解脱,因为他知道湖边的新鲜空气会使褪散他头脑内的阴郁思绪。在大厅里,他询问前台职员是否见过主管。那人摇摇头,给了他一个打火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嘴里还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把它扔进了附近的烟灰缸。
“才刚过五点半,”梅斯特看了看表。
“该死!”警长嚷道,“我完全忘记了卡尼尔夫妇。”
但眼下还有很多事情要考虑。他们在石窟里安装了一个投影灯,以便看到内部的各个角落。验尸官完成了他的工作,他的助手们拍下了照片和指纹,尸体被移送到停尸房。几名警察依然在里面没精打采地用镐和铁撬敲打墙壁和地面,徒劳地试图揭开这里的秘密。布伦纳无法掩饰他的失望,但仍劝说他们继续努力。
里皮从外面打来电话:
“你们是在浪费时间。去喝一杯吧。”
见无人答复,他决定加入他们,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梅斯特一见到里皮就松了口气,同意了他的提议,俄国小个子也表示赞同。他们三人朝着石窟的出口走去,然后转身望向整个地下墓穴的场景。在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到被业余爱好者涂抹的深奥壁画、用木炭粗略勾勒的神秘涂鸦,以及来自旧货店的祭祀用品,使得此地看起来像是一个低成本恐怖电影的布景。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假的,”哲学家用他最轻蔑的口气说。
“那埃及石碑确实是真的,”普罗科施反驳。他并非出于信仰,只是想表明自己对古董有所了解。
“我不信!”梅斯特答道。“我敢打赌这是一件复制品。”
“什么埃及石碑?”里皮问。
“就是后面那个代表伊西斯女神的。”
意大利人走进石碑,更加仔细地研究起来。
“真有趣,公园里的喷泉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他用手抚摸着石碑,“来看看,警长。”
“我已经看过了,”布伦纳回答,“一定很值钱。是大理石做的。”
“大理石?胡扯,”里皮咬牙咕哝道。“你们有试着移动过它吗?”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这里一丁点裂缝也没有。它嵌在岩石里,像监狱的铁门一样坚固,”警长开玩笑说,“我把它拍了一通,想找到隐藏的弹簧或发条,就像你最喜欢的中的侦探一样。不管怎么说,你不觉得这对于一个秘密通道来说过于明显了吗?”
“如果我的朋友卡尼尔在这儿,”意大利人严肃地回答,“他一定会建议你读被窃之信爱伦坡的短篇,其中的大臣就是把信放在显眼的地方。埃德加爱伦坡的代表作之一,”他解释道。
“我不需要读埃德加爱伦坡的书就知道这是一座雕塑,而且后面只有坚硬的岩石。”
“让我们看看吧!”里皮咆哮着,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然后拿起一根铁棒,仿佛被女神冒犯到了一样,将她当成了活人。当意大利人将铁棒插进她的心脏时,并没有人惊讶地听到一声痛苦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