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的疑问,驱只是无言地轻轻耸了耸肩。真没办法。如果驱有些什么想法,我也就只能顺从他了。不得不承认,驱在这个情报的处理方法上有着优先权。
“哎呀,累死我了。”
西尔万横穿马路,来到我们的桌旁,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拉出一把椅子,徐徐地坐了下去。我向西尔万说道:
“为了接你们,罗什福尔夫人会特意从酒店开车来这儿。她应该快到了。朱利安卢米埃不知还要多久呢。”
“没事,应该也快无罪释放了。那帮无礼的警官,那副态度简直好像在说,我们之中有谁昨晚到了城堡,协助让诺迪埃吊了他的脖子。”
“我们可是整晚没睡呢。”我也是愤愤不平地回应道。那些警察真是一群蠢货。既不承认密室杀人这一事实,又逮住完全不相干的人,只会死缠烂打地盘问。当然,不用指望那帮人可以解得开诺迪埃谋杀现场的谜题。
“西尔万老师是图卢兹出生的吧?”驱禁止我直接提问圣塞宁文献的事,我就换个角度旁敲侧击。
“是的,我双亲都是图卢兹人。我当然也是图卢兹出生的。”
“为什么您要到巴黎去呢?”
“……嗯,已经是陈年旧事了,那时我的愿望就是想离开故乡。”
这时,咖啡店的前方停下了一辆黑色的戴姆勒豪华轿车。走下车来的当然就是妮可罗什福尔。她一身流行、华丽的最新款夏装,踏着一种对自己的美貌和魅力不存半点怀疑的,女王般的步伐向这边走来。西尔万只是对坐在身边的妮可简单打了声招呼,继续跟我说了下去。大概是被无视而觉得不满了吧,妮可美丽的鼻子上呈现出些许皱纹,她用强力的视线盯着西尔万的侧脸。
“……理由是,对,是失恋,而且伤得很透。对方是个大美女,我在那之前、之后都没遇到那么美的女性。我很蠢,一厢情愿地以为被她爱着。当然,我是打算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的。可是突然有一天,那女孩说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她的性格热情奔放,我这种以平凡的学者为志向的男人无法满足她了吧,要是我能这么想,还算没那么凄凉。我并不觉得她是因为恋上了新的对象而抛弃我的。到头来,让我决意离开图卢兹的,就是这件事。”
“然后你在巴黎通过艰苦的努力,作为一名研究者取得了成功。我女儿吉赛尔还是你的狂热崇拜者。可是,那个女孩到底为什么把你抛弃了呢?”
妮可从旁插嘴,艳红的唇边浮现出浅笑,仿佛被逗乐了一般。西尔万侧了侧头,微笑道:
“”太太,您觉得是为什么呢?分析女性的心理还是女性更在行吧。”
“……是啊。要不是恋上了别人的话,女孩离开穷学生的理由就只有一个,是钱。女孩结婚的对象,该不会是位有钱人吧。”
“答对了。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哎呀,西尔万先生,您在笑啊。您觉得我很可笑吧。一个将罗什福尔的钱像纸屑一样到处撒,只懂得醉生梦死的女人,嘴里说得出的也无非是这种话,您是这么想的吧,都写在您脸上了。可是啊,从那以后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您还不结婚呢?”
“为什么呢,太太,实际上我自己也不大明白。您大概想说,我还没忘记那名女性,是吧。”
“就是啊。所以我在向您发出忠告,请跟那位女性再见一面,要是那真的是个无聊女人,您就不再需要被往日的记忆束缚了。还有另一种美妙得多的可能性。说不定两人之间旧情复炽,会开始新一轮的恋情哦。因为那个抛弃一本正经的恋人而选择了钱的女人,婚姻生活一定是枯燥无味,而且贞操观念肯定是接近于零。唉,您在皱眉啊,西尔万先生。您这是想说,别把您回忆中那位美好的恋人,跟我这样自甘堕落的女人混为一谈,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