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联结起来的某种“机关。就好比想要得到将小麦碾成粉的力,就需要马拉的臼这一机关。可是,在诺迪埃谋杀案中,凶手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而寻求了哪种力量,并为此设置了哪种机关呢,这只需要看看残留在现场的证据便一目了然。排除凶手使用了彻底迥异的机关,并将其从现场完全移除了的可能性的话,凶手所使用的,就是利用马的最单纯、最原始的机关根绳子。为了移动某个物体,或者为固定物体于一点以防止其不必要的移动,利用马来达到这一目的,最低限度有一根绳子就够了。从绳子这一简单的机关,我们可以推断凶手寻求的是哪种力和功效。综合各种条件考虑,凶手必定是为了用马牵拉人力所不能及的某种重物而准备了绳子。马到底拉了什么,只要对比绳索残余的两端便清楚明白。绳子的一端被固定在铁格子上。凶手总不至于想用马的力量拉破铁格子,考虑到绳另一端的位置,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绳的另一端固定在让诺迪埃的尸体上。绳子在铁格子处被切断,露出一段新的切口,往斜上方伸到天井的梁上,以此为支点垂直往下伸出,末端结成绳圈套在诺迪埃的吊死尸体上。毫无疑问,凶手希望用马移动的,不是别的,就是让诺迪埃。
“这里,我们可以做出如下的假设,为了利用马的牵引来杀死诺迪埃,对凶手来说最简单的方法是这样的。长绳子的一端系在马上,将马放置在塔下、夹道前的空地上。绳子通过斜上方的塔的铁格子窗口,挂到天井的梁上,方向改为垂直往下,前端系成圆环,套在站在地上的诺迪埃颈上。凶手只要驱马奔跑,诺迪埃立即就被挂到梁上,他自身的体重令其脖子被勒紧,诺迪埃的吊死尸体便完成了。当然,没有人说这就是事实。请将上述情景当成为解开密室杀人的真相而进行的思考实验的原型。
“好了,让我们对照遗留在现场的事实,对这个设想的原型做出修正。绳的一端没有系在室外的马身上,而是被切断、固定在铁格子上。凶手大概是事前计算过让马牵拉多长的距离就足够了。他让马拉着绳跑了必要的一段距离后,将绳的一端固定在地上,使其承受得起一个人的体重,最好连马也一起拴在原地。塔的窗外有一棵树,可以善加利用。他只需驱着马绕着树走两三回,让绳子缠绕在树干上就行。”
我不意间回想起,在诺迪埃被杀时驱留下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他提醒过我,植在夹道的一棵柏树的树干上,有某种摩擦造成的伤痕。朱利安流畅地继续说着。
“就这样,一条绳子斜斜地从塔的窗边跨过空中,延伸到树干上,这么一副构图便完成了。接下来凶手从塔的外侧,用某种方法攀登到了塔的窗边。这里需要补述一下,恐怕凶手事前已经进入塔内,在窗的铁格子的一角不起眼地挂了另一条绳垂到地面。绳子有两头都可以垂到塔外的地面那么长。凶手同时捏着这两条绳爬到铁格子的外面。吊着诺迪埃的那条绳上,有个可以穿登山扣的小环,根据他算好的长度,这个环应该刚好能伸到铁格子的外侧。凶手用他准备好的登山扣将绳子和窗格子连在一起,在一个适当的位置将绳剪断。之后凶手回到地面,开始回收那条供他攀爬的绳子,他只拉这条绳子的一端即可,就这样,挂在铁格子上的所有的绳子都回收到了凶手的手中。当然,这番描述里包含了我的想象,可是绳子的一端有个小环的事实,以及绳子是通过这个环和一个登山扣系在铁格子上的这么一个奇怪的固定法,应该能成为我的假说的佐证。”
“这种程度的东西谁都想得到,用不着扯那么长的大道理。可是绳的另一端怎么办。诺迪埃该不会心甘情愿地把脖子伸到绳圈里头了吧。”让保罗皮笑肉不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