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吆喝声,猫丸保持着双手紧贴桌面的姿势伸直双肘,收起膝盖,攀到了桌子上面。
所有人都呆呆地瞧着猫丸发神经的样子。
猫丸嘿呦嘿呦地爬上桌子之后,轻轻地坐在了上面。当然,他手掌的位置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
“降灵会上使用录音机播放背景音,自然是为了掩盖桌子的晃动和声响。因为据说当时录音机里传出的声音甚至能让桌子跟着微微晃动。”
猫丸一边说着,一边挪动着坐在桌子上的屁股。他没有移动手掌,只靠屁股前进像是将手放在身后做的挺胸舒展动作一样。
“而且神代刚才也说过慈云斋大叔热衷于杂技,除了拿手好戏人体水泵之外,他还擅长许多其他杂技。用腹语术模仿兵马老爷子的声音自然是其中一种,再有就是足技了。”
足技……说起来武井好像提过穴山与伙伴们所精通的杂技大神乐、椅子戏、杂耍、足技……
“足技与它的读音和字意都相同,即用脚表演的杂技,例如倒立着用脚倒酒,或是表演手玉不过这时就该称为足玉了吧……”
坐在桌子上的猫丸保持着双脚朝天的姿势,像花泳运动员一样灵活地向众人晃动着双脚。
“听说技巧高超的艺人甚至可以用脚趾夹住竹签,用其接住观众抛过来的带孔铜钱,而被接住的铜钱就归艺人所有,成为他的赏钱。慈云斋大叔使用的正是这种足技。试想一下,如果不能用手,就只能用脚了对吧?这是种最为理所当然的想法。”
猫丸说完良久,众人依旧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唯有猫丸的双脚还在摆来摆去。坐在别人家会客室的桌子上,还用脚在人面前摆来摆去,这样的杂技实在有些不合礼仪,不过此时已经没人有心情去责怪他了。
“各位请看,我的双脚可以如此灵活地运动。这种杂技对于年事已高的慈云斋大叔来说可能会有些吃力,不过他年轻时很可能做过难度更高的杂技,所以这对他来说应该还算小菜一碟。他之所以穿着窄袖子窄裤腿的僧侣服,既是为了方便脚的动作,也是为了不让袖子碰到两边人的手臂。而在降灵会开始后,他的小指丝毫未动,这倒也不是他装模作样,而是因为要用手去支撑身体。你们看,想做什么都很方便。”
猫丸得意忘形地不断挥舞自己的双脚。
“就连小孩子都可以像这样用脚去摆弄桌子上的物品。发光的布条可以事先将其缝在裤子的接缝里,只要能骗过简单的搜身,就可以像这样用一只脚拽出布条。会听到兵马老爷子的声音从桌子上方响起,也并非大家的错觉,而是因为腹语的声源就位于桌子上当慈云斋大叔本人需要说些什么时,只需身体后仰,让嘴巴在自己的椅子上方说话即可。感官敏锐的人当时应该能感觉到桌子上有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猫丸像体操运动员结束动作般敏捷地从桌上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不过真是任谁也没想到慈云斋使用的会是如此荒唐的戏法
“我们原来……都是被这种招数给骗了吗?”
多喜枝喃喃地说道。看来众人已经纷纷开始接受起猫丸的推理来。
“灵媒师的手段基本都是这种既荒唐又简单,却出乎意料的玩意儿。”猫丸愉快地说道,“精彩戏法的原理通常都是这样,听完解密后人们大都会感叹原来是这么简单的把戏也大都会觉得扫兴。”
猫丸取出一根香烟点燃,继而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时,会客室的门突然啪嗒一声被人打开。
扭头一看,原来是负责看守的年轻刑警正急急忙忙地向外跑去。猫丸看了看他的背影,吐出了一大口烟雾。
“另外,我认为这一连串的案件,其共通的特点是无计划性与突发性。”
猫丸突然朗声说道。这与他刚刚做演示时那种无拘无束的声音大相径庭,连他的脸色也变得极其认真。这种语气转换似乎也是能让听众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技巧之一。
“换句话说,所有案件做得都不够彻底。给人以一种没有事先计划过的、突然间的,甚至是临时抓瞎的感觉。要问我为什么会这样觉得,那就该提到最开始的案件兵马老爷子那桩案件了。我们知道那间别室作为犯罪现场,是没有一丝散乱的。我在委托成一去调查后,他告诉我尽管有许多佛像和佛具摆在房内,搞得像旧杂货铺一样,但房间本身就是那样,而非是凶手动手弄乱的。也就是说凶手没有接触过别室里的其他任何物品。听好了,令人感到蹊跷的正是这点”
猫丸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