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核实检查之后,沈有容倒是不奇怪,他当然清楚这回这个死太监为什么没有在船方面动手脚,也没有被骗到,有松江豪强沙船帮的沈家从中协助,做好这点事情并不奇怪。
“监军采买的船只本总兵已经验收,吴监军辛苦了。”
“沈总兵客气了。”
吴怀恩虽不敢插手军中事务,但对登莱水师也是有所了解的,在他看来,这位沈总兵真是大明唯数不多的不贪的良将。这位总兵性子太冷淡,话少,也不大会说话。不贪自然也没钱打点上官,所以才一直都官运不佳。这样的忠臣,也难怪皇爷看中。只可惜这等良将却是生不逢时,如今虚岁都66了,还能为皇上效力多久呢。
为生不逢时的沈有容感叹可惜了一会,吴怀恩就告辞去休息了。对这样的人,吴公公欣赏是欣赏,不过不愿意深交。
沈有容在另一时空后世,还算是个比较出名的武将。这位老将是官宦世家出身,却是喜好武事,考了武举投了军,之后由于为人正直,官运一直不怎么样,没统领过大军,战绩也实在算不上辉煌。
只不过这一位一生的经历比较丰富,在南北两个方向的战场上都为大明效力过,他和女真、蒙古、侵朝日军、倭寇甚至是欧洲人都战斗过,大明能遇到的所有类型的敌人都打过,还是大明第一个踏上宝岛湾湾土地的将军。所以在另一时空沾了后世强调自古以来的光,成为了一位名人。
接待完监军之后,沈有容就去了离水师营房不远的一处房舍。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三十多个少年,正在认真地跟着讲台上的儒衫中年诵读诗句。
房间进门处,有一块黑色的木板,上面是简体字的古诗。
大多都古代就有的,不过写出来,让古人看了自然都觉得是错别字。沈有容这会已经习惯,甚至对皇上强制搞出来的这个简体字十分推崇。这些少年都是附近的渔民家里的孩子,让他们去学正体字,必然要花费更多的功夫,现在换成这俗体,要学会就简单多了,反正皇帝也不要他们去考科举。
这些人名义上都是沈有容的家丁,不过让水师这边的人觉得奇怪的是,沈总兵的家丁,都是些瘦弱不中用的少年,平日里除了出操,上船,还得在这个学堂里念书识字。
沈有容看了看,没有进去打扰。
很快走向了另一个房间,房间里站着一个青年,站在一块黑色的木板前用阿拉伯数字写着一行行的运算公式。
这一个房间也是挤下了二十多个少年,每个人都很用心地听着讲台上先生讲课。
除开少年,这里还有几个青年小校,也在心无旁骛地学习算学知识。此外,那位皇帝亲自邀请的客人,此刻也在教室里旁听。
这个学堂就是朱皇帝去年建设起来的航海学校,目前还处于悲催的扫盲阶段,尽管沈总兵当时不大清楚少年皇帝说的大明需要航海学人才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一丝不苟地照办。
在皇帝的支持下,这所航海学校的学生现在都是以沈有容的家丁身份存在,只是薪水实际上是皇帝给,到现在总共有一百多个学生。
从农历三月下旬开始,朱皇帝手上有了更多的资料,还派来了一个番僧和一个翻译短暂地呆过一阵。
对于这些泰西的航海学知识,沈有容一开始是有些怀疑的,不过在皇帝派来的番僧用这泰西制作的仪器,跟着出海了几趟,用事实狠狠打脸之后,这位老将也放弃了原本的错误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