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甘茗伏在甘太太的膝上,低声说道:“妈,我马上就要和若游结婚了,我想去和若虚告个别,就当是做个了结吧。”
甘太太抚着甘茗的头发柔声说道:“傻孩子,他在那头,你在这头,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见的。”
甘茗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可是如果不和他做个了断,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地和若游在一起的。”
甘太太知道他这个小女儿素来温顺老实便也没有多想,赶忙应道:“好好好,那妈和你一块去和他好好道个别。”
甘茗含着泪,问道:“妈是不是不相信我,怕我一去就不回来了?”
甘太太被甘茗这么一问,顿时慌了神,她知道甘茗是最规矩听话的,而且她与若游相处的也很不错,但自己就是有那么点担心……
“都依你,都依你,妈只是担心你害怕那些地方,没有别的意思。”甘太太连忙答应了。
甘茗抽抽搭搭地说道:“妈放心,我呆不了多久的。”
第二天,甘茗穿上了初见徐若虚时的旗袍,外披了件风衣,已经深秋了,早上格外冷些。她还戴了祖母给她的点翠簪,簪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与徐若虚之间确是还有些未了之事。
甘茗买了些花,轻轻放在徐若虚的坟前,她站了起来,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终究还是湿了眼。她开口,用最清脆声音对着墓碑说道:“徐若虚,我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爱你。”说罢,嘴角扬起明媚的笑,而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快溢出来了,说起来是极不协调的,但看着却似含露花。
甘茗笑着,甘太太果然还是不了解她的。
早课的钟声响了,天空虽是灰蒙蒙的,也比先前亮了许多,深秋的早晨总是有些冷的。
甘茗这栈茶,到此算是饮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