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召见后,赵范吞吐片刻,才道:“叔父,司马直那事…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恩?”
赵忱微微疑声:“雍瑞,你问这作何?那事已经过去,你做的不错,何需再提?”
仅此一句,赵范明白,赵忱果然知道其中的作祟。
见赵范絮叨不定的模样,赵忱笑了:“公辅那个浑人,喝些酒便把不住口风,早晚要吃亏的…”
“叔父,您当时真的像公辅大人所言那样么?”赵范低声发问。
赵忱着虑片刻,索性坐下:“雍瑞,叔父只能教你如何去做事,而不能帮你做事,毕竟叔父已经这般年纪,假如哪日不在了,你又该怎么办?所以司马直的事…叔父只能在后面看着,况且你表现不错,韩志也顺风顺水料理了他,如此结果叔父何需多言呢?”
虽然赵忱说的轻描淡写,可赵范却有种跳梁小丑的失落感。
不成想赵忱立时沉面:“雍瑞,记着,永远不可消沉低落,叔父用了二十年才在洛阳城站住脚跟,见惯党锢之祸的狠辣,也看透士族清洗的残忍,凡是消沉者,他们的尸骨已经不知道粉化到何处?”
威声入耳,心惊震撼。
赵范未出言,赵忱继续道:“本来司马直这事叔父想让你自己琢磨,那样有助你成长,谁成想公辅多嘴说了出来,既然这样,叔父再教你一句…为官做事,不外乎利威名三个字,只要把利威名的根底拿准,纵然你是个苟且人,纵然你不是高门名士,纵然你浪荡不羁,毫无礼尊,也定然可以走出自己的路…”
听到这里,赵范只感觉闷堵的心再度云开见明光。
须臾不过,赵范叩首:“叔父,侄儿真感觉自己很幸运,在家有爹爹教养,在这里有您教养,在此侄儿心中已有计量,假以时日,侄儿功成名就,扬我赵家门楣之时,一定要带着您和爹爹去到没有任何斗争的安生地方,为您和爹爹养老,安度晚年!”
闻言,赵忱上前搀起赵范,淡笑道:“雍瑞,你有此心,叔父足矣!”
洛阳城西,渑池县。
马元义正在县北一处宅子歇脚。
自唐周那浑人出事后,马元义唯恐事情败露,惹来官家注意,便转移来此,眼下,他焦急等待消息,直到晌午,唐周的风声才传回来。
“马大首领,唐周回到洛阳城西的宅子了!”
这话入耳,马元义简直怒到心爆:“混账东西,自己惹出祸事,还敢回洛阳,万一官家觉察怎么办?”
瞧着马元义的大怒,道徒弟兄赶紧解释:“马大首领,唐周传话…他没事,那私自寻仇的主竟然是自己人…都是信奉大贤良师道义的道徒…”
“自己人?”马元义浑然:“这是什么话?自己人还用得着寻仇?他唐周到底再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