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轮招呼的都是领导、单位上的,远来的客人,最后一轮基本都是本村的村民。为了感谢大家来捧场,郑则平两夫妻给每桌客人倒酒。
盖大龙和郭少维两人和本村一些上了年龄的人坐在一桌,隔壁一座是喝酒的,非拉着他俩去喝酒,说年轻人和老汉家坐在一起有啥意思。可他两人喝酒确实不行,在加上盖大龙记起母亲提醒自己不要在酒席上喝酒,就拒绝了对方的请求,对面桌的人看用尽手段也叫不来他两也就放弃了。
郑则平两夫妻倒酒轮到盖大龙座位上,盖大龙一看都是长辈,就要站起来招呼,郑则平拍着盖大龙的肩膀暗示他坐下来。
“今天你是当客的,坐到这里。”郑则平拍拍盖大龙说。
“姑爷,姑婆,今天是你们上梁大吉的好日子,我妈在家里带娃,刚好我在家,就叫我来送礼。”
“好!小伙在长大了,有出息,要把你们屋里这个家门立起来”
郑则平说这就要倒酒。
盖大龙再三表示自己不喝酒,郑则平非要倒酒给盖大龙,爷孙俩就在这里扯酒经。
“鬼子老起的,姑爷给你倒酒哩,你不喝,你不怕把姑爷的手闪了,你爷跟你爸活着的时候我们经常到一搭里喝酒,你们屋里人喝酒都得行,咋到你这就不喝酒了?”郑则平一边说一边就倒了一杯酒在杯子里。
盖大龙眼见推不下去,就叫姑婆来给解围。
郑则平媳妇听见叫声就从隔壁桌过来,一看是盖大龙就高兴的说“大龙都长这么大了,跟你爸爸一般般高了,你常年百日在外头打工,过年回来也就几天,今年刚赶上姑婆屋里上梁,你姑爷给你倒酒你就喝两杯嘛”
盖大龙一再解释自己是真的不能喝酒,正在这时旁边的郭少维把酒杯端起来对郑则平夫妇说:“按辈分把你们叫爷和婆呢,大龙不能喝酒,我帮他喝,不喝呢,显得没气氛,喝呢,他确实喝酒不行。还是我代他喝吧,他三杯,我三杯,一共六杯。”
郑则平夫妇看有郭少维代酒,也乐得高兴,六杯酒过后,劝他们多吃菜,就走开了。
隔壁的那桌显然喝酒喝的还不过瘾,一个个高声划拳,有玩老虎杠子鸡的,有玩哥两好的行酒令的。其中一个已经喝的吐了一地,恶心的味道扑鼻而来,吐完以后那人又继续端起酒杯喝,旁边的人都起哄加油。因为是家里办喜事,主人家也不好出面阻挡,就任由他们在哪里喝酒。
盖大龙和郭少维被旁边的那桌人搞得没食欲吃饭,没等菜上齐两人就走了。出了郑则平家,拐了两个路口就走到河坝那片油菜地了。
此时正值腊月,地里栽的油菜还很矮,大概有30公分高,看去像一株株花菜。盖大龙指着这一片油菜地对郭少维说。
“少维,还记得这片油菜地吗?”
“怎么不记得呀,咱们小时候在这里藏猫猫、割猪草、挖野菜、煮锅锅。油菜花开时,往油菜花地里一钻就是一天,在里面睡觉,炸金花。菜籽熟了就来割,割完晒几天就来打,你还会用打菜籽的那个链架吗?我那时不会用,还是你教我的。打完菜籽又要拔油菜根,咱们两家的油菜根都是咱两承包的,拔油菜根时有时一个坐蹲坐地上,屁股都摔成两半了。”郭少维说。
盖大龙看着眼前的油菜地,这和五月份他回来时的景色大不一样,油菜花开时这里一片金黄色,现在一片灰蒙蒙的,一眼望去就能看到那一片建筑。
“是啊,那是我们的青春呀,那时种地全靠人力,哪有像今天这么方便,全是机械化,不用割,也不用拔油菜根。我记得那个时候,拔菜根拔的手掌都出血,那时就在想,什么时候能走出盖士村,离开南乡,脱了这身农皮,这辈子再也不当农民。”
郭少维也感叹世事变迁,感慨的说:“当初上大学就是为了离开这里,十几年过去,越是走的远,越是想回来,有时候做梦都梦见在这片土地上劳作。”
盖大龙指着那片建筑说:“你看,这么好的土地被征用来做建筑用地,也不知道这些建筑是用来干嘛的,不过看上去不像是厂房啊。”
盖大龙和郭少维这两个小伙伴就这样一直聊到太阳下山才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