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户熟蕃竟然要一千五百贯,绝对是把他当成了凯子。
“山哥、严里正!你们去告诉这户蕃人。”
张涯并未生气,而是淡然说道,“最多出两百二十贯,契税也是我们出,或者二十柄短刀……若是不成,我们就另地营造,让他们啥也得不到!”
有些人就不能惯着。
何况,这户人家还是内附大宋的蕃人,风俗、饮食习惯还有别于宋人,根本就没被同化掉。
恶意猜测一下。
若是遇到动荡年份,他们就会化身流寇。
徐平山拱手说道:“少东家!我知晓了。严里正,咱们?”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再陪跑一趟……张郎君想着我就成,以粮换种之时,给我多留几份好麦种。”
“成!严里正,给你留十份!”
徐平山、严兴业来去匆匆。
看了看这形势,郭石柱低声道:“小郎君!咱们这个新宅,还起不起了?”
“柱子哥!再等几天。”
张涯背起手,笑着说道,“不过,你们也闲不住。搞些临时栖身的窝棚,还要在九陵塬北侧,营造五、六间夯土房……”
再次大建设的场面都铺开了。
他岂能会让这些泥瓦匠闲置。
清霄道长已找来了五位同行,正在紫霞观那里搞化学试验,挑战一次装料十石的炼化窑。
考虑烟尘、粉尘、废水、硫化物污染。规模生产肯定不能在紫霞观进行,那里可是阳凌苑、上榆树村的饮用水源。
九陵河谷是规划中的农田,两侧的梯田也是耕地、草地,部分林地。
这地方也不适合建造简易炼化工坊。
九陵塬地上,更不用说。
张涯选来选去,只能塬地北侧,小延川水的南岸,找块较平缓的地方,按宽面梯田平整,营造几间夯土茅草屋,充当临时炼化工坊。
千石芒硝炼化完毕,这些房屋便能拆除。
余下的残渣,就地深埋处理。
至于废水,张涯没得选,只能趁着汛期,排进小延川水。反正废料也不是太多,死道友不死贫道,昧良心就昧良心吧!
这头开启化学工业,那头还要避免污染。
除非,举家搬迁到东海边。
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数日后。
这户熟蕃终于松口,选择二十柄短刀,置换此地的田契。
毕竟没有人犯傻,没法利用的产业,能换得三百贯,甚至他们找门路,将短刀走私出境,换到的东西更多。
要是不能达成交易。
他们啥也得不到!
更换田契之时,按二百二十贯核算,契税十取一,里正严兴业眉开眼笑,背走了二十二贯。
于是,木工坊住宅区顺利动工。
每户按五间正屋营建,宅院面积高达五百平米,空落落的大院子,可以进行家庭养殖,比如养上几十只鸡,或者两口肥猪。
这些木匠都是自由身,三年聘任协议结束,去留皆随本意。
房屋产权拿不走,依旧是张涯的。
然则,他刚喘口气,包拯不请自来。
一见面,还没啥客套话。
老包就黑着脸道:“张远之!汝挤占蕃户土地,此乃知法犯法……莫要凭借些许功劳,便如此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