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时代能远行万里的人物,岂能是简单的。若是其家族一点底蕴没有,翻译、向导等人才,他们就找不到、雇不起。
显然又被张涯的话吓到了。
“张奉直!空口无凭。”
钱兴制愣了愣,才拱手道,“此物还有何用处,但请奉直郎告知,或是演示一二。否则,小的没法和家人交待。”
“可以!成料还有多少?”
“这儿,从黑汗国携出二十驮,遭党项贼毁坏大半,还剩一千两百斤。张奉直!这些可否够用?”
张涯顿时双眉猛挑。
哎呀!这是大户啊!稍微收敛心绪,他笑着说道:“足够、足够!待此地事了,可随我回阳凌苑……”
“成!小的谨遵。”钱兴制拱手拜谢。
……
谈妥橡胶草事宜,张涯极其高兴。
于是,他打破心中禁令,主动去找范仲淹。不能在此浪费时间了,要赶紧搞定土坝地基,回返阳凌苑试制橡胶产品。
听完张涯的提议,凝视着他的神色,范仲淹若有所思。
未几,范仲淹说道:“远之!以军中火药炸开基石,还要这些俘虏清理碎石,汝不怕泄露辛密呼?”
“范相公!凿孔、装药之事……用忠义匠人行之。此时俘虏可去修筑梯田,不让他们观看便是。”
“此议尚可。老夫与你配备人手。”
“谢范相公!然则,最好让俘虏们听一听巨响。”
“嗯!因何如此?”
“范相公!我军虽士气高昂,又有百虎齐奔等物助威,然则辎重不济,无法深入敌境、短期攻占党项,最终必有和谈。”
张涯还未说完话,范仲淹便笑骂道:“张远之!还说你不知兵,此乃滑头……然则,此和听巨响有何渊源?”
“范相公!彰显我军赫赫神威。”
心情高兴之下,张涯话有点多,“杀人为下,诛心为上!筑坝之后,可放归这些俘虏……是战是和,都是不能吃亏的。”
“嘶!汝小小年纪,便如此毒辣!”
范仲淹挑动双眉,为之色变,摆手说道,“罢了,下不为例。且去,且去……人手之事,吉海自会调配。”
张涯撇了撇嘴角,拱手一礼便离去。
范仲淹是君子不假,但人家不是敌我不分的腐儒。有些事儿不用点破,不用大张旗鼓,按部就班做好就行。
本来就是营造新城,匠人、工具都是不缺的。不到两天时间,陈吉海就召集好数百人,包括带着脚镣的俘虏。
在此期间。
张涯带着几十位小吏、匠人,在紧邻着原土坝的下游,重新划出了地基范围,清理上部土层,并凿开了几十厘米。
所谓石底,并没有坚硬花岗岩,就是普通青白色石头,不但有细微的裂缝,还特么分层,只要打开个缺口,就能层层剥离。
问问陈吉海等专业人士的意见,考虑凿石匠人的数量,以及营建工期等缘由,张涯直接拍板决定。
以此时的流水为分界线,从坝基宽面着手开凿,分成四个工作面,两两对应、同时开始,炸石、清理,交替进行。
三日后,陈吉海额头开始冒汗。
他找到张涯,抱屈的说道:“远之贤弟!火药甚贵!炸石消耗太多了,远超土坝营造经费。贤弟,可有好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