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睁睁的看着步霄消失在了门口,愣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老太监,老太监眨了眨眼睛,也是一脸的茫然。
“神经病啊,专门跑来秀恩爱?!”
终于找到理由的皇帝怒而掀桌,老太监脸上的茫然一下子变成了恍然大悟加苦不堪言。
罪魁祸首却早已离开,步霄惦记着桃枝枝的伤势,便直奔而去。
一想到桃枝枝,眼前更是不断出现了她的各种鲜活样子。
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在惹他生气,但认错态度良好,倒也算乖巧。
原身明明是棵树,却比长尾巴的小动物还会撒娇。
她很爱笑,也很爱哭,哭起来还很丑,眼睛末梢,鼻子尖尖的那一点红,总是让人莫名想到桃花瓣上的那一抹嫣然。
其实他自神冢而出,也不太能分清楚美丑,虽然在故渊的身边看多了莺莺燕燕,但到了如今,他的审美也只有“桃枝枝和其他女仙”的概念而已,但要说出这其中究竟有何差别,他也是不知道的。
便是这样叫他无可奈何的一个人,他却担心她死了。
他想,可能便是入了凡世的原因吧,在不知不觉中,他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人间的烟火气息也未可知。
这几日,像曾经那些个她受罚的夜晚一般,他守在她的床边,看着她苍白恬静的脸,那时他从没想过,或许有一天她会死,会消失,会再也不见。
而自看见她中箭喋血的那一刻起,他似乎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撇开凡世不谈,若真有一日她要陨灭了呢?
神仙没有轮回,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她。
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无法接受。
不行,此次回去后一定要督促她努力修习仙法,这点修为实在不够活得长久!
得出结论并打定主意的步霄只觉豁然开朗。
但这份开朗并没有保持很长时间,因为他进了房间,便发现桃枝枝并没有听他的话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休养,甚至,人影都没见一个。
他闭了闭眼,将把她抓回来打一顿的冲动按下,耐着性子去了沉音的房间。
果不其然,她正在沉音的床上,撅着臀埋着头……
“你在干什么?”
桃枝枝散着头发,正抖着手给怨侣系红线,闻言抬头惊喜道:“你来得正好,我可算找到机会了!”
步霄一眼就看到她受伤的手臂上已然血红一片,面色沉了沉,将她拎小鸡一般拎下床,这才看见床里面还有个江秀民。
“他怎么在这里?”
“噢,我叫人帮忙背过来的,这不是看他们伤重昏迷还未醒吗,我就想着……”
“我是说,”步霄打断了桃枝枝的喋喋不休:“谁给你的胆子上男人的床?”
“……”桃枝枝一愣,纠正道:“这是沉音的床。”
“但你刚刚趴在他们身上!”
“因为我要将红线绑在江秀民的左手上啊!”
桃枝枝说着拉起步霄的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帮我绑一绑吧,我手痛。”
“你现在知道痛了?”虽这样说着,但步霄还是任由她将自己拉到了床前,看着怨侣手上松松散散的红线,又看了看桃枝枝披散的头发,不满的皱了皱眉。
红线还是绑在她头上好看。
“怎么绑?”
桃枝枝将红线拿起来,执起步霄的左手,将他的小拇指和自己右手的小拇指放在一起,一边缠绕一边道:“这样,这样,绕起来,就完成了,你看,是不是很简单?”
是很简单,只是……步霄看着红线很快便没入两人的掌心,接下来果然听到了桃枝枝震惊的声音:“红线怎么没了?!不是对神仙无用的吗?!”
“……”步霄好心的提醒道:“我们现在是凡人。”
“……”桃枝枝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敢相信她留了这么多年的红线竟然被她这么一试就没了!
步霄看着懊丧的桃枝枝,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没有他在她身边,她迟早会把自己作死。
要让她好好的活着,看来还得自己寸步不离啊。
想到这里,又看到那碍眼的一片红,步霄一把将桃枝枝抱了起来。
“等等,还没把江秀民搬回去呢!”
“无妨。”
“要不你……”
“休想。”
“那我找别人……”
“不行。”
“……步霄哥哥,我手疼。”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