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池刻意往门前走了走,似是害怕旁人听到一般,压低声音窃窃继续,“今日之事你还没瞧明白嘛,可就是冲你来的。”
“小师伯,您又怎会知明承不喜下山,或许他也跟您一样在山上呆腻了呢。”
“我自是知道~”
“理由~”
……
归池再次被问住,张张嘴欲言,可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有些事可乱说,但有些事,即便是死也是要带进坟墓的。
眼下的归池可没有刚来时那般信心满满,刚才急火攻心似的暴躁也已压下去。片刻冷静后,心里明了,今日就算是说破嘴皮也是无济于事。
心底沉闷,说话语气也没了多少活力,“你莫要后悔便是。”归池悠悠丢下最后一句规劝双手背在身后慢步走下两级石阶,就像是几个字词拼接,言淡然如水,声毫无情感,随即在沉重的呼吸中发出一轻叹,怅然孤落。
“小师伯,小师伯~”明承私心,想让归池留下来多说两句,没想到自己一步一步的追问竟逼得他转身就走。
“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明承收起开玩笑的心思,凑在门前脸往上一贴瞪着个圆眼往外瞧。
归池才不顾这么多,抬头,轻瞥一眼夜空中的弯月,一瞬便收回眼神继续瞧着脚下的路。今儿可真是清冷,就连月色都变得银光凌冽,寒意阵阵,再加上这处祠堂地处偏静,稍有响动更觉阴霾。
努力挤压着门框,想从缝隙中看到外头的景象,可不管如何变换角度也只能瞧见一片黑暗,兴许是屋里烛光映衬的缘故吧,月光都成了清寡的色调。
这归池师伯平日里看着似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一说到关键,嘴巴却变得异常严实,看来还是不周山的家风严明,又或是曾吃过嘴上的亏,总之,你师伯还是你师伯,并不是任谁一两句话都能轻易激怒的。
靠着门口而坐的明承忽觉背后一阵冷风,门缝吹来的细风可是最钻骨头缝儿,赶紧将衣裳收紧,缩着脖快步往祠堂里头走。
屁股刚粘蒲团还未坐稳,又听得两声敲门。难不成是小师伯想通了,要与我促膝长谈一番!
明承想的倒美,不等他叫出那声亲切的“师伯”,只听外头敲门人沉沉说道,“有人?”
岂不是废话!明承心里嘟囔,若是没人你来此做何事。
“亘谷公子可是吃完饭没事做,遛弯儿至此?!”虽只有俩字,可明承还是能听出是谁,也只有他说话是一股子要死不活的深沉。
亘谷最喜说两个字,就好像他说话也要人命似的,而每每说出两字词时,都是清一色低声冷漠,即便是跟归池斗嘴,也不例外。
明承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可万万不敢说出来惹他不高兴,也不是真怕他,而是相处久已养成了一种相处习惯。
“……”
面对明承的打趣,亘谷这次竟没拿话怼,不过,在门那头已翻了不少个白眼也说不定。
虽然没做答,但明承知道他还在原处。怎么着他也是个大活人,总好过没人陪着聊天好太多。
为了缓和气氛,不至于再逼走一个“聊伴”,明承打算率先开口示好。
脚下步子快速移动到门边,难掩悦色的脸浮上一层笑意,咋摸两下嘴,挑眉和言道,“亘谷公子,与我一日不见可是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