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道坐在桌边,把茶壶放在桌上,头痛不已。
本打算直接带着莫高驰前去逼宫,可是谁成想一进客栈就见几个镖师在吃酒,这几人下午刚见过,怕不是要打草惊蛇?
索性让莫高驰先行退去,自己一人来一招引蛇出洞,等着他们来找麻烦。确实也见得有镖师往天字间那边去了,结果半天没见人下来——这杨春庭也就罢了,任世平有那么好的脾气吗?
这可咋办嘛,难道自己出山的第一个计划就这么失败了?这要是直接打上门去,面子不就全丢了?
李正道喝了口茶水,嗯?这茶又苦又涩,比陆老头的差远了.....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窗户打开,一道人影从外面翻了进来,玲珑有致,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不对.....李正道摸了摸额头,随后直接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完了,丢人丢大了。
她看见昏倒在地上的李正道,秋水般的眼眸中露出不解,低声暗叹,“这是啥?民风纯朴?”
王翳自震川城一路往西,结果路上先是见了一道装中年和人打得火热,双方都是修为惊人。
自己小心绕开,赶到蛟阜镇已是天黑,进了镇子又见至少是金刀壮汉被一干瘦斗笠男追着揍,逼的她不敢从前门进客栈——金刀壮汉至少先天往上,可那大刀砍到对方身上竟然叮当作响。
等她跳进了后院,先是发觉后院有动静,没等反应,听得客栈二楼竟然也有打斗。
这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自己倒是小看了天下群雄,想不到,这小小一城之地竟有如此多的高手!
“呼......呼.....”耳边传来了呼噜声。
王翳踢了一脚像死猪一样的李正道,又是目露轻蔑,“也有个不怎么样的。”
......
时间回到下午,八方米铺。
觉心双手合十,向着黄砚浮发问,“抓贼?剿匪?”
黄砚浮笃定的说:“是啊,抓贼,剿匪。”
这下觉心更是困惑:”当今天下歌舞升平,百姓安居,纵使有些小毛贼也不用国师府出手吧?“
没想到黄砚浮反而拉他坐下,叉开了话题:“你可知二十余年前一桩旧事?”
“旧事?”觉心念头一动,“可是当年在这望山之中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连云匪寨?”
“正是。”黄砚浮嘿嘿一笑,语气里带着炫耀,毕竟当年此役自己也有参与。
“可那不是已经剿灭了吗?还是国师大人亲自出的手。”觉心还是不解,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是啊,可是,你知道当年这些家伙是因何被灭的吗?”黄砚浮站在门口负手而立,夕阳照耀下倒真有些宗师气派——总有些狂妄者会把他人当成棋子,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但这事的重点并不在此。
重点在于那些精妙绝伦、环环相扣的阴谋诡计之所以失败,恰恰正是因为它们太过于严丝合缝,以至于任何一个意料之外的操作——无论来自敌人还是自己,都会使其功败垂成,而这意外有时更有可能来自第三方。
更为严重的是,当布满棋子的棋盘之上突然出现一个横空直撞的苹果,那之前所有针对棋子所做的布置就会全部付之东流。
“意外?局外人?”觉心静心思考,明光寺一事难道是有人布局?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天下第一大寺做这种事?
黄砚浮瞧见他还是疑惑,又补充了几句,“我意思就是这样,不过……”
“不过什么……”觉心一听事关自己师门,急急发问。
“金角、银边、草肚皮你听过没?”
“这是围棋?”
“是啊,能在明光寺布局的一看就是臭棋篓子,真正的高手都是在小地方做文章。”
黄砚浮拍了拍觉心肩膀,“比如边荒郡城。”